秦风再次醒来时,月儿在身旁依旧睡的正香;李蓄床上空空,人已不见,方桌上残羹冷炙、杯盘依旧。
望着屋中古旧的陈设,秦风迅速倒回时差,晋末、潼关、客栈、正午时分。
怀揣着对晋朝社会面貌的好奇,和李蓄的动向,替月儿盖好薄被后,秦风悄悄下床,打开房门,再轻轻合上,走过一个个客房,来到出客栈的必经之路,喧闹的饭堂。
刚入饭堂,就在一张面向客房走廊的桌上,看到满是虬髯,正持着酒盅饮酒的李蓄。李蓄也早望见他,微微一笑,也不做声,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下,然后从桌上拿过一只酒盅,拎过酒壶斟满,放到秦风面前。
秦风见酒色泛黄,酒香可闻。前世好酒的他,忍不住就想端起来一饮而下,但见厅中食客正多,有人看着自己,便抄起筷子,在盘子里夹了一小块牛肉送在嘴里嚼着,见不再有人注意自己,这才端起来尝了一口,酒味苦涩,虽不如后世的白酒浓烈,却后味悠长,齿颊生香。
李蓄等他慢慢喝完,又给他斟满了,然后自顾自地饮起来。秦风又装模作样地吃口菜,端起第二盅酒作势欲饮时,却听对面有人说道:“赵五哥,你这一走,家里安顿的怎样了?”秦风抬眼微瞧,见四个乡绅模样的人坐在邻桌,边吃边聊。
“又能怎样?咱们户小,佃客又少,如今胡人兵乱再起,大家为了活命死活不再租种,一个个早逃难去了,家严令我走在最后,将家里的田地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给了王家,现才追上来和他们汇合,这刚出来想填饱肚子,就遇上哥几个,你们走了几日,怎么才到这里?”
“唉!谁忍心丢下家里,逃往异乡,虽说就剩下几间瓦房,可那盖房子花的钱还少么?不像人家王氏和郑氏势大,把旧有的坞堡,加高加固,又有护院武师保护、又发起农户组成自卫队,就算胡人杀过来禁闭大门,那些胡人也未必能奈何他们!”
“你说得没错,前几日,他们两家发动堡内所有劳力已经将两家坞堡连起来,比这潼关县城小不了多少,里面防备严密,坚固异常。要不然人家肯收我家那几十亩水地?”
秦风抬眼微瞧,见是四个乡绅模样的人坐在邻桌,边吃边聊。
心想:“原来不过是小时候课本里学过的那些地主、富农一类人,还以为遇到那句英雄豪客呢!”
于是不在留意他们,举起酒盅仰脖喝了,喝完将酒盅往桌子中间一放,等着李蓄给自己斟酒。
李蓄瞪了他一眼,把酒壶推过去,让他自己动手。
这时,听那店伴在外喊声:“有客到!”接着竹帘一挑,进来五个身着蓝色锦缎、腰悬长剑的客人。
小二忙问:“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