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面色一沉:“你想说什么?”
楚念将尖帽放在桌上,踱步在陈贵妃的软塌边儿上坐下:“世人皆有自己的思想,都不是物件儿,何来囊中之物一说。”
“尤其皇上,陈贵妃的性别……陈贵妃自然了解男人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皇上本就后宫佳丽三千,为何要拘于一人?”
陈贵妃坐起身子,由于他方才放荡的姿势,这么一动间,衣衫袒露,露出白皙平坦的胸膛。
他眯了眯双眼,“皇上不还是拘于皇后一人了吗?”
似是没感受到他的怒气,楚念从容不迫的笑了笑,“期间不还是有一位独宠的陈贵妃吗?”
闻言,陈贵妃的面色似乎缓和了一些,他慢条斯理的靠在软塌边儿上,目光看向楚念,带着几分探究。
“你这话儿倒是叫人受用的,不过这宠爱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话音落下,他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指甲,分明是一个大男人,那副风情绰绰的模样倒是叫身边摆着的一排鲜花儿都失了色。
半晌,不见楚念的回音,他才抬起头,便对上一双水眸,他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怎么,你们不都知道我的性别了吗?想笑就笑吧,这么盯着人做什么?”
却不想,此言一出,楚念果真笑出了声,只见楚念一边笑一边无奈的摇头:“想不到,药王谷第一传人竟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
陈贵妃面色一变:“什么药王谷,我没听过!”
“您是没听过,您见过。”楚念起身,目光扫到一旁的暗门,“十年前,大凉朝局动荡,隐居于大凉国境深山的药王谷遭到波及,有人上山威胁药王替其制药,药王并未同意,至此,药王失踪,药王谷树倒猢狲散,连药王唯一嫡传都流落街头,被当朝太后当做女子捡回了宫中。”
她一双水眸中闪烁着看透世事一般的光彩:“十年了,药仙就不想知道药王大人现在身在何处?”
十年前,药王谷名满天下,药王有一徒,年十八,自封药仙。
药仙十岁上山,天姿异秉,被药王当做亲子培养,师徒感情几乎超越了亲情,直到药王失踪,药仙还四处寻觅药王的踪迹,乃至落魄潦倒,直到在路边遇到了出巡的太后。
果不其然,听见楚念的话,原本懒洋洋躺在榻上的陈贵妃顿时暴起,他身形逼近楚念,一双女子般纤柔的手狠狠的捏住楚念的手腕儿:“师傅,师傅他在哪儿?”
楚念眯起一双水眸看着情绪失去控制的陈贵妃,不,应该说是药仙李乐:“药仙大人只需要回答臣女,究竟是皇上重要,还是药王大人在药仙心里更重要。”
李乐张了张口,蓦然一股莲花香出现在他身侧,紧接着,他瘦弱的身形便被人一把推开。
楚念挑眉间,身子已然落入了明修的怀中。
“既是谈天,何苦动手。”明修一双眸子带着摄人的光,狠狠的怒视着李乐。
李乐整理衣衫,旋即从容不迫的在榻边坐下,他抬眼看了明修一眼:“分明是个美男子,何故如此粗暴,简直破坏美感。”
方才离开的手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扯住,明修垂眸看向怀中人,便望见她得意洋洋的笑,不由得松了口气,连原本皱起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药仙大人。”楚念推了推明修,便从他怀中挣脱开来,她迈步走向李乐,“你还没回答我,你究竟选哪个。”
李乐面色一沉。
这时,门口传来一侍女的声音,“娘娘,太后传召。”
屋中三人对视了一眼,李乐秀气的眉毛挑起一头:“怎么回事,你们过来被发现了?”
楚念眉头紧蹙,摇了摇头。
李乐起身,轻瞥了站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一眼,便摇曳身姿,朝着门外而去,“我先过去瞧瞧,至于你们的事,再谈。”
话音落下,人已至门外,楚念与明修对视一眼,默然戴上了尖帽:“我还有点事,请太子殿下送我去五公主处吧。”
明修目光闪烁的看着楚念,片刻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二人自掖庭出去,便望见李乐那顶五颜六色的四抬轿,轿中人影儿隐约可见,二人经过他身边,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的靠在轿边儿。
太后许久未曾召见李乐,这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要知道,既已被视为弃子,就没有多看一眼的余地,李乐此行太后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还未可知,唯一能叫楚念抓住一些思绪的,就是她和明修同往掖庭的事了。
可以断定,太后根本不知道关于那块令牌的存在,否则不会在先帝驾崩时还表现得那般从容,可如今却……难不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楚念抿了抿红唇,便听身侧传来明修的声音:“若是拿不到令牌,也不必勉强,我大凉江山也不是一块令牌能左右得了的。”
闻声,楚念侧眸看他,此刻那双狭长的眸子中正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亮,她眨了眨眼:“就算不要令牌,至少叫他把皇后身上的毒解了,再者,我家姨娘可也是死在毒中的。”
说罢,不等明修反应,楚念便已匆匆前行,从后面看,曾高昂着脖颈的女子此刻正卑躬屈漆,垂眸前行的模样,与一个小太监几乎无二。
明修目光在她背影上停留了片刻,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大踏步跟了上去。
“那你打算怎么做,倘若那断袖还是不肯放弃父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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