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弟弟死后,春桃似乎变了一个人,楚念想着她是伤心过度,香草居的活计较为清闲,便不叫她去监视小陈氏,而是将她调回香草居修养。
将那批孩子送到济世堂后,容儿仍旧闷闷不乐,原来这一批孩子之中也没有他所说的那个弟弟。
楚念叫暗三好好儿审问了那被抓回来的书生,书生却始终说他们带入京中的这批孩子楚念都见过了。
那容儿所说的那个孩子会在何处?难不成在半路就已经病逝了?
思虑良多,楚念也得不到答案,只好派人去寻找,可一时之间也没有音讯,这个档口,宫中传来消息,夏至的赏荷宴就要开始了。
太后喜爱荷花,便在后宫之中建了一个巨大的锦鲤池,池中养着不少荷花儿,荷花儿之间是各种花色的锦鲤,每到荷花开放之际,宫中便会举行赏荷宴,只邀请各个家族的女眷,可共乘巨大的红木船,于锦鲤池上聊天赏花。
这个时候太后会亲自出席,与宫外的女眷们交流感情,不止宫外的女眷,也有皇帝嫔妃,往年准备两艘船,两艘船上的女眷们还会互相对诗,以给太后找些乐子。
各府去的都是正室和嫡女,柳氏自是没机会参加,是小陈氏领着楚元和楚二,还附带着楚念毕竟她也是嫡女,老太君最近对楚念格外上心,小陈氏可不敢明着面儿对付她。
到了宫里,小陈氏与楚元楚二便离了楚念远远的,其他家族的女子虽听说过楚念无双县主的名号,却并没有几个见过楚念本人的,巴结的人也少了些,楚念又是多数不识得,自然孤身一人,倒也泰然自若。
“可是楚家三娘?”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楚念的宁静,楚念侧眸望过去,便见一个十分美艳的女子正好奇的打量着她,那女子额间一对儿锋利的柳叶眉,一双眼窝深陷,皮肤泛着几分健康的小麦色,红艳艳的唇,虽说穿着是京都女子的服饰,样貌却更似西楚人,连京都女子那一身保守的服饰看起来都泛着几分妖艳之色。
可偏偏这样的扮相,却叫楚念莫名升起几分熟悉感,她颔首淡笑道:“正是,不知娘子是哪家的?”
那女子长舒了一口气,“你果真把我忘了,亏我还敬佩于你呢。”
敬佩?楚念垂眸,“娘子说笑了,我没什么值得敬佩的。”
“啧啧,你那日在朝堂之上勇敢的将吴元娘的冤情公之于众,可有我几分功劳。”
楚念面色一怔,细细回忆了一会儿,方才舒心一笑,“穆元娘。”
说起来,当日还是这位穆元娘挑起的头儿,楚念才有机会早些将阿婳送出去,只是如今看来,穆元娘当日也并非是想要找茬儿,只不过是因为镇宁侯府之事看她不爽而已。
穆元娘爽快的笑了笑,“不必如此多礼,京都人当真太过虚假,似三娘这般敢为的娘子倒是少。”
楚念转念一想便清楚了。
这镇远候常年被派遣去镇守与西楚交接的边疆,结果大梁与西楚之间互相通传消息,镇远候竟与那位西楚的将军聊出了感情,便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镇远候,镇远候也是个极为重情之人,自从那西楚来的将军女儿嫁给他之后,他便再未曾多看其他女人哪怕一眼,这么多年来,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仍旧和睦如初。
只是遗憾的是,慕氏只给镇远候生了一个女儿,便再无所出,镇远候倒是不觉得哪处不好,只这一个女儿,便是宠着惯着,甚至女儿及笄,上门提亲的几乎踩烂了门槛儿,他也舍不得将女儿嫁出去。
不过楚念更在意的是,镇远候被遣去边界的原因,并非只是镇远候骁勇善战这一个缘由,而是因为,在集权派与三部六省之间,这位侯爷始终保持着中立,因此才被太后的人盯上,寻了个理由便遣到边疆去了。
在楚念看来,镇远候必然也是有一定的自保手段,不然,以太后的行径,不追随她的人,早就该杀之了,又怎会留到现在?
镇远候前些日子刚被王子轩找了个由头派去了边疆,此刻家中只余穆氏与穆元娘母女俩,倒也没人敢招惹,这穆元娘自小就与父亲在军营里待着,快到了嫁人的年纪才被镇远候勒令着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虽说也学习了京中闺秀的礼数,可身子里毕竟留着西楚人豪放的血脉,到了这等到处充斥着虚伪的场合,仍旧浑身不适。
镇远侯府,似乎也是值得拉拢的。
“这些所谓大家闺秀里,我也就觉得你适合拿来做朋友,剩下那些怎么看都是人面兽心的,叫人不愿相与,你叫我穆青就好。”
看着那些大家闺秀们故作高贵的模样,穆元娘就觉得心中一阵恶寒,这位无双县主倒是稍有的淡定之人,莫说那日在太子生辰宴上低调的表现,她后来还听说,这楚三不但帮了那吴家女子,还专门给吴家女子开了一家医馆做事,显然是有些热心肠的。
楚念浅笑着道:“那元娘喊我楚念就好。”
“行。”穆青挤眉弄眼的贴了上来,“念儿。”
楚念没想到这位穆娘子性格如此直爽,忍不住莞尔一笑。
穆青似乎看见了在人中游刃有余的小陈氏和她两个女儿,眼角闪过一丝厌恶之色,“那三人可是你家正室与你的两个姐姐?”
楚念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捻起一颗葡萄送入口中,“正是。”
“我前些日子去参加礼部尚书夫人办的茶话会,可还望见她与沈家二娘装可怜说你闲话,那副恶心做作的样子可几度叫我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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