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墨儿赶紧要澄清这个误会,只是斯文人做久了吧,墨儿要说不可以,却一时不知道说才能既不挨揍,又能轻易脱身,还不伤人,于是就这么咯咯咯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措辞,末了,反倒让鹅蛋觉得孙墨儿这是太受宠若惊了:
“傻瓜——开心什么呀——先要饭吧!这天黑后的事儿,再急……咱们也得把饭吃饱吧!我可告诉你,要是你在这里,也还什么都要不着,你可要小心,我娘反悔了!我娘,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
鹅蛋说着,一把就将墨儿努力向他转过去、想要极力说明些要紧事儿的脸,“啪”一下,推回了平视前方的角度,这亲昵劲儿……直让蹲在某个墙角处的洪大姐各种磨牙。
要怎样才能夺回曾属于自己的地位呢?
洪大姐贫乏的脑袋绞尽脑汁之际,一瞄眼,就很不小心很不小心地瞥见了那头占据了白鹭镇最最繁华地点的死对头——
另一伙来自杭州的叫花,不久前,她们才械斗过一次……
正午,三月正下着雨的天乍晴。
自杭州启程,这日第一艘抵达白鹭镇的官船,迎着江风彩旗招展地宣布着某位要人的到来:
“卑职恭迎勋侯芙蓉大将军!”码头上白鹭镇大大小小一众官员,从知县到衙门里烧火煮饭的临时皂吏全为了充人头一般,两溜儿跪在了白鹭镇的码头上。
自截获了孙墨儿前往白鹭镇消息的肖腾,半月来一直在船上颠簸,索性他自幼追随家母肖百万走南闯北,天生的好体质,倒也不觉得折腾,就是……
心情郁郁,半月来整个人去军营三年都在不断飙升的体重,这次是彻底减了下来,吃得银盘似的嘟嘟脸,现在也瘦出了阴柔的瓜子面,可谓是我见犹怜。
“腾哥哥——你看那边——那边——你看红日在江上,隔着雨雾照下来,映衬着这岸边的柳树花红是不是别有韵致?”
招财进宝等人扶着顶着纱幂的肖腾,从船舱内姗姗而出,打前开路,此番负责随行护驾的孙馨儿忽然就停在了船头,指着江那头的红日,笑向身后在舱内闷了半月的姐夫肖腾:
“这让馨儿不禁,忽然就想起了儿时背过的一句诗来‘东边日出西边雨,看似无晴却有晴’”
心烦意乱的肖腾,哪有这闲情逸致,景美不美,他没心情看,诗好不好,他不懂,但……“东边日出西边雨,看似无晴却有晴’”这话,听着吉利!
肖腾这才微微住了脚步,抬了他猫儿般剔透的绿眸,就着这个半月来也不知是不是天生就脑残的小姨妹孙馨儿手指,向船的东边看去,别说——
还真有一轮红日挂在那边的柳梢,衬着粉色的花,再隔着一层氤氲之气,乍一看,说是真像一幅画吧,在肖腾眼里却更像一个羞羞答答的新婚嫁郎,宛若镜子里曾经待嫁的他一般,难不成,这是暗示他此行,必能斩“妖”除“魔”,重拾墨儿的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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