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说……文妃娘娘?”鸢儿压低了声音,有些紧张。
“自她进宫,宫里生了多少事,又有哪一桩跟她脱得了关系?”
“可是,这是杀人哪,杀的还是湘嫔娘娘,如果真的是……,皇上难道,还会包庇她吗?”
“倒也不是包庇,他只是不相信罢了,不相信他的枕边人,全心全意地爱着他的女子,竟然是这样心如蛇蝎的毒妇……你说,如果有一天,他终于能看清她的真面目,他又当如何?”
她痴痴地看着床尾那副墨兰图,眼中突然又水雾弥漫,一时竟不知是在说周冉筠,还是在说她自己。
“先生……”
“不说了,我头晕,再睡会。”她头痛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竟都等不及躺下,头一歪就又闭上了眼睛。
“先生,您真的不管了?”
管,怎么能不管呢?
宋远知睡饱了,睡足了,神清气爽地起床,换了一身衣服,推窗出去,正见明月朗照,碎云稀薄,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手持寒霜剑,她神情冷肃地出了门,目的地,正是皇宫,严格来讲,是开阳殿。
多亏了那些在皇宫宿醉的夜晚,她翻墙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对宫中路线又是烂熟于心,没费什么周折就摸到了开阳殿,避开了外面值守的太监,她畅通无阻地闯进了内殿。
没想到沉睡中的周冉筠对危机也是如此敏感,外面的人都还没有察觉,她已经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她没有喊叫,因为只粗粗看了一眼,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她戒备地坐着,等待着宋远知率先发难。
漆黑的屋子里没有点灯,宋远知静立在她床榻前,手中紧紧握着寒霜剑,眼若寒星,直截了当地问道:“湘嫔是你杀的吗?”
“你有证据吗?”周冉筠不屑地笑道。
“这次我是没有证据。”宋远知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何况有证据也没用,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不会再那么蠢。”
她竟突然放松了下来,在屋子里摸了把椅子坐下,又说道:“我不过随口问你一句,你应也好不应也好,我的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先生这是在逞哪门子的嘴皮功夫?你夜半三更地来本宫的寝殿,就是为了说这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当然不是。”她将寒霜剑“哐啷”一声扔在面前的桌上,“我来,主要是为了问你一声,当初我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几分?”
“我说过法度之外,还有礼仪道德,你若执迷不悟,做出有违纲常法纪的事情,我绝不介意,让今日的意图变为现实。”
她语气骤然变得凌厉起来,恍如暴风雨中一支瞄准了敌人的利箭:“但是如今,你不光违背礼仪道德,还违背了法度,我便……不得不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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