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俨这才起身在他们下首坐下,见皇上这样问,有些不知所措地望了望宋远知,可宋远知却垂了眼不看他,他想了想答道:“回皇上的话,也无其他,都是些常见的消遣活动,骑马射箭,打球博彩什么的。”
“哦,一般多久一次?”
“回皇上,也无定数,一般一两月一次吧,先生公务繁忙,不是我亲自去叫她出来,她一般都不出门的。”
“那先生……玩得如何,可有胜负?”
“回皇上,先生虽玩的少,但在我们中,样样都是拔尖的,她一来,旁人便不爱玩了,直嚷着让她做裁判才肯罢休。”
宋远知忍不住插嘴道:“越说越不像话了,我也就是弓马略娴熟些,像那些个博彩投壶之类的,我可是两眼一抹黑,皇上可别听他浑说,他那是可紧着您在拍我的马屁呢!”
她见皇上问的仔细,全然是在打听自己平日里的生活状态,不由心中也有些微漾,望着他的眼神里酸甜交织,苦乐难言,只得又把头转了回去。
“不打紧的,朕就听他说说,左右这里也没旁人在,即便说岔了又有什么要紧?孙……嘉俨是吧,朕记得你,前些年有一次宫宴时,你跟着你父亲来过,当庭投壶投了个全壶,技惊四座。也难怪,你这样优秀的人,自然是对先生的脾气,怎么这些年竟不见你再入宫了?”
孙嘉俨不好意思地说道:“回皇上的话,家父嫌我闹腾,怕我在皇上面前失了礼数,是以不敢再带我参加宫宴。像这些小把戏,我如今也是技艺越发生疏了,更不敢在皇上面前丢人现眼了。”
孙嘉俨说得轻巧,内里却是满怀一股郁气,至今不曾消去。那年宫宴回来,他便被父亲打了板子,关了禁闭,足足一月才放出来,理由是太过招摇。像他们这样的高门显贵,看似风光无两,实则如身处悬崖峭壁,登高跌愈重,他自以为在皇上面前露了脸,引了皇上的注意,从此可稳坐钓鱼台,却不想暗地里招致多少人记恨,稍不留神便是灭顶之灾。自那之后,父亲就再不曾带他入宫了。
他虽然平日里在贵族子弟里吃得开,但也通晓了守拙养晦的道理,一贯都是只专心玩,再不曾拔尖冒头了,此番到了皇上面前,他更是再不敢拿那些他过去的战绩张扬了。
“你父亲是如今年纪大了,浑然忘了他过去的那些事情了吗,竟然能理直气壮地来教训你了?听父皇说,孙尚书年幼时那才是长陵第一顽童,敢在父皇身后扔炮仗的人,也亏得父皇大度没与他计较,莫非他是怕你走他的老路吗?”柳怀璟眼睛明亮,笑得开怀。
原来这事竟还有遗传基因在里头,怪不得孙嘉俨如今这般闹腾,这么说来,他那老爹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着实无立场来管教儿子。宋远知觉得好笑,暗暗想道。
“也罢,明年宫宴,我必下了帖子,让你父亲带你来,这段时间里,你就好好练习君子六艺,到了宫宴时,朕要考你的。”
孙嘉俨似是有些为难,道:“回皇上的话,不日便是秋闱,我应了父亲的话,等这次回去就要好好温书准备科考了,等秋闱过后再拾起这些技艺,怕是实在有些来不及,到时候只怕要让皇上失望。”
“哦,秋闱?倒是有志气,如此也好,你若是在此次科考中有了名次,朕便不为难你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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