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俨被宋远知硬拽着坐了下来,他心中有气,不愿多说,只盯着桌上的糕点一顿猛啃。
吃了几块糕点后,点心甜腻的味道让他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垂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捻着半块云片糕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犹不死心地问道:“这份奏章,皇上会给批吗?”
宋远知吃点心吃得正欢,闻言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我方才已经说了,令尊位高权重,又掌管着吏部这样重要的机构,想安排个把人,皇上不会不同意的。”
“那其他的人呢,也都这样吗?”他的语气也跟着抖了起来,脸上满是悲哀之色。
“孙二公子。”宋远知终于抬起头来望着他,强迫孙嘉俨和自己对视,“你从这里出去的那一刻,就把所有事情都忘了吧。尤其是你爹那里,你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更不能有半句怨言,要不然,不光是你自己,还有我,和隐藏在我们身后的所有人,都会遭受牵连,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想了这么久,他也知道这事已经不可挽回了,只是犹有不甘心:“可是,为什么呢,在我忘记这件事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宋远知终于忍不住哀叹了一声,问道:“你与张逸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这样耿耿于怀?”
孙嘉俨把目光躲闪了开去,道:“你也知道,我平常……也会去那些地方,所以这个圈子里的人混得都挺熟的,张逸他在圈子里风评很差,他抢别人包下的姑娘,打人,吃白食,什么龌龊事都做过,大家见到他都躲着走。”
“哦”宋远知思索了半秒,毫不在意地道:“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如果他强抢民女呢?那姑娘半夜就上了吊,家中双亲知道了这事,呕血而亡,至今无人替他们申冤!”
“你有证据吗?”
“圈里人都知道!”他急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包括你。”宋远知冷声道。
他的气焰一下子消了大半,只嗫嚅道:“我……我只是没等到合适的时机……”
“你看,你其实也明白,做任何事,都需要等待时机,更何况是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
“你是说?”孙嘉俨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只瞪大了眼睛问她。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要融化这寒冰也绝非易事,我若是不一步步来,伤了我自己倒不要紧,只怕打草惊蛇,取得反效果。”
孙嘉俨低头默了半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能做些什么?”
宋远知愣了愣,眼中渐渐泛起波澜,喉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吐不出,也咽不下,半晌,她才道:“蠢猴子,你什么也不用做,那……毕竟是你爹,我只希望,如果将来有一天我真的做到了,你……你当然可以……可以恨我,但是……能不能少恨一点点,只要一点点?……不不不,还是算了,想恨就恨我好了,如果这样能够让你快乐些的话。我不想让你为难,以后这宋府……你还是不要来了。”
“想躲开我?门都没有!”孙嘉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也不想地大声说道:“古有石碏为国大义灭亲,今天也可以有我孙嘉俨!若是我爹真的做了有违朝纲法度的事情,我孙嘉俨一定亲自检举揭发,将他绳之以法!你也不必为这个感到为难,该抓就抓,该打就打,我孙嘉俨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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