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两人已一前一后走了回来,墨离冲晋王眨了下眼睫,又再次拱手对墨色长衫的青年道:“多谢兄台割爱,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请!”墨衫青年攥着手中钱袋,亦拱手笑道。
直到翻身上马,走出去数十里,墨离才低声对晋王道:“却实是位姑娘,并无喉结,耳垂上有耳眼,且像是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不能确定是不是昨夜的黑色人影,昨夜的人穿着大氅,看不出身形。”
“无妨,若真是同一个人便还会再出现的,我们静等着就是了。”
话落不久,远远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晋王笑对墨离道:“来了。”
两人本就没有策马疾奔,所以身后的马匹不过须臾便追了上来。
矫健白马上端坐的正是小饭馆里卖马的姑娘。冬日的阳光并不明亮,偶尔还有阵阵寒风吹来,白马衬着墨色长衫,极为洒脱飘逸。
追上晋王后,来人也刻意放缓了马速,不疾不徐跟在一旁。幸而这会他们走的官道上并无行人车辆,三骑并行倒也不碍事。
三人就这样不声不响,不紧不慢地纵马前行,一路上也没有人开口,不急不缓,好似闲庭信步般恣意。
可每个人心中却都未曾平静,都在研究着身旁之人,确切地说是晋王和墨离在研究着这姑娘。各种真假难测,是敌是友?
沉默良久,终是白马上做男子打扮的姑娘先行开了口:“在下漓江月,未曾请教两位公子如何称呼?今日有幸相识又恰巧同路实在有缘,既然搭伴而行了,总得认识一番吧。”
晋王笑着轻勒缰绳,放缓马速,向漓江月笑道:“在下陈玉,承蒙姑娘一路相帮,在下感激不已又犹自疑惑,不知姑娘所求为何?”
漓江月粉面含笑,眉目轻柔地瞄了晋王一眼,道:“相帮谈不上,不过是卖了两匹马给公子,我也是赚了钱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而已。”
晋王神态自然,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不再言语。既然不肯承认,那就不说得好,该来的总会来,该承认的时候她自会承认。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般多的巧合,巧到自己需要好马,这漓江月就恰巧要卖马,不多不少正好两匹。自己一路去往蜀中,她也恰巧同行。既然都没打算用心来遮掩这些所谓的巧合了,还偏不说透不承认。
晋王不禁失笑,这姑娘的心思可真是太活泛了些,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难以捉摸。
墨离忍不住试探地问道:“在下墨离,想请教姑娘,独自一人前往何处?”
“蜀中。”漓江月看了一眼晋王,笑道:“访友。”
晋王笑而不语,微挑长眉道:“倒是与我们的行程相近,既是如此姑娘不如与我们结伴同行,一路上也好相互照应。”
漓江月拱手道:“如此多谢二位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月儿就不客气了。”
不拘小节!说得好。晋王笑吟吟点头,继续催马前行,只是这一次提起了马速,墨离紧跟其后,一旁的漓江月也不多做耽搁,三匹良驹风驰而过,扬起一片微尘向蜀中而去。
这一次,不知又会有怎样一番波谲云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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