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的夜里。
所有人都在沉睡,如果每个人的梦是一条线,那么此刻,整个世界都被一场巨大的梦,编织在一起。
阿娇像穿行在这些线上的音符,奏出单独的乐章,她和大青马时而在降大调上驰骋,时而在升大调上疾走,这支单调的曲子,在草原上无声的奏响着。
她是那个关键的ey调,定了整支乐曲的基调。
周一梅也出现在这支乐曲里,她提着一把尖刀,蹑手蹑脚的走出毡房,那把利刃在夜里反射着令人肝胆俱裂的寒光,铁器出现,在人类历史上是一件重大的事件,人类从此结束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可以用铁器来进行耕作,如今,周一梅手上的这把闪着寒光的利刃,也将改变草原的整个历史。
两个女人,选择了两种不同的方式,来改变此刻的历史。
这是个跨越古今的夜晚,这个夜晚,泡泡也失眠了,她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杯啤酒,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啤酒了,那种苦涩的泡沫,大多数时候,并不能拯救她表面轻松,而暗地里忧郁的性格,是否这种忧郁,也体现在了周一梅的人格里?
甚至展露的更为明显,然后使两个人成为了最好的发小和朋友?
泡泡望向窗外,城市里的月亮,小而暗淡,跟草原的完全不同,草原上的月亮好像被擦得锃亮的银盘子,有人说能看得到上面的嫦娥和玉兔,他们说的对。
温润的啤酒,顺着泡泡的喉咙进入她的胃里,凉凉的翻着波浪,妥帖的安慰着泡泡纷乱的心情。
在这个深夜里,三个女人,同时看到了月亮。
月亮的光芒超越了古今,无私的撒在三个女人身上。
今晚,是关键的一曲简单的歌,将要唱出未来的宏大。
周一梅靠近着大宇睡觉的毡房,看守已经睡着,他斜靠在毡房的门口,沉重的鼾声诉说着白天的忙碌。
周一梅轻轻的跨过他的腿,推开了那扇简陋的木门,皎洁的月光下,毡房里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有彩色的毛毯编织成的卧榻,有粗糙的铁制路子,有绣有骏马和骆驼在沙漠中休息的挂毯,有五颜六色漆色装点过的木柜子。
还有一个男人,他满目模糊,说不清是来自未来,还是来自过去,他的手脚被捆绑着,半躺在卧榻上。
月光毫不吝啬的把光芒铺在他的脸上,周一梅看得很清楚,那张脸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它并没有覆盖在眼皮下,而是直视着蹑手蹑脚走进来的周一梅。
两双眼睛,四目相对。
在月光中沉默不语。
阿娇的大青马不愧是西域的名马,它不知疲倦的奔驰,阿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还要奔驰多久,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孤身一人逃离太子府,到底是要奔向哪里,她只知道,作为战争的指挥中心,迟早有一刻,是要被战火笼罩的。
如果,她曾经有机会选择新的生活,那么她一定要把握着这一刻。
泡泡已经喝完了一整罐啤酒,微微的醉意现在笼罩了她的心绪,她想念着周一梅,那种想念仿佛想念着另一个自己。
啪!
另一罐啤酒也打开了,她满满啜饮着,任凭一抹微红浮上她的脸庞。
今晚是关键的一晚。
对于所有的男人来说,今晚也是一个特别的夜晚。
阿迪斯还是个小男孩,他躺在妈妈的身边,妈妈沉稳的呼吸让整个夜晚,宁静而安详,莫名其妙的,他却醒来了,赤脚走出了毡房,对着那轮明月发呆。
哲别也从睡梦中醒过来,头脑从未如此清醒,之前所有的对的错的决定,在皎洁的月光的洗礼下,都消失不见了。
“你要杀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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