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果然来了。
刚刚安顿好的营地,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眉头紧皱的阿迪斯忙里忙外,把羊圈里的羊粪又铲薄了一下,因为100多只羊根本挤不进去。
趁着天气好,他还修葺了牛圈,去照顾生病的老妈妈的塔拉终于阴沉着脸回来了,她做奶食品,给小牛准备加餐料时,仍然是一声不吭,低着头忙里忙外。
周一梅知道,自从那天挫败了她们的复仇计划后,塔拉就借口照顾老妈妈,去她的毡房休息了。
她们到底在密谋什么,周一梅很想知道。
“塔拉,你的头发长长了。”
傍晚,两个人站在羊圈门口,整个牧场的马都被男人们圈在附近的草场,十几个男人手持套马杆,正在追那些野了一个夏天的公马,它们也要结束自己浪漫潇洒的假期生活了。
“你的头发也是。”塔拉生硬的回答。
“你还在生我的气?”周一梅走近塔拉。
“我不敢生姐姐的气。”塔拉并不买账。
“你觉得你们在转场时害死阿迪斯,大汗会放过你们吗?”
“我觉得老妈妈计划的很周全。”
“她计划的一点都不周全,你们这样做,只会把战争提前几天而已,而且在收留你们的部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你们就把乃蛮部的战士引到了他们平静的毡房前,这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周一梅平静的说。
“你爱上阿迪斯了。”塔拉抬起头,挑衅的看着周一梅。她又一字一顿的说:“你只是爱上他了,舍不得杀掉他,你的心真硬,难道你不记得自己的亲人是怎么惨死的吗?”
“我……”周一梅想辩解什么,但是她突然明白,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自己,那么此时这个自己,又有什么样的来历呢?
“我以为你记得自己的来历,所以,我跟老妈妈从来没提起过,看来你忘记了,你被杀人魔王迷惑了双眼,如果你想知道你忘记的事情,明天阿迪斯他们出征后,去找老妈妈。”塔拉生硬的说完,转身离开了羊圈。
周一梅站在原地,困惑不已。
一整夜,自由惯了的公马们突然被吊在训马杆上,不安又烦躁的嘶鸣着,打着响鼻,母马早被转移到几里外的地方,否则公马看见母马更不想出发了。
每个毡房的气氛都很沉重,沉重中又带着兴奋,这次攻打的部落是远近闻名的泰赤乌部,每个战士都在忙碌,磨亮佩刀,准备箭羽,每个战士的妻子也在忙碌,把风干的羊肉牛肉切割成细条,装在他们的行囊里。
蒙古骑兵不会带很多干粮,他们的行动速度非常快,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因为军队驻扎是非常危险的时候,容易被敌人偷袭。
“什么时候回来?”周一梅缝好了阿迪斯裤子上最后一个小洞,用嘴咬断棉线,把粗大的鱼骨针和珍贵的棉线放进绣花的荷包里。
“不知道,可能很快,也可能会慢一些,如果没有把握,大汗是不会出兵的。”阿迪斯头也不抬的说。
“可是,为什么要去攻打其他部落呢?”周一梅忧心忡忡的问。
阿迪斯停下手中的活,有点惊讶的看着周一梅。
“不去攻打其他部落,我们的牛,羊,还有漫山遍野的马,骆驼,是从哪里来的呢?”
“是母羊,母牛它们生下来的啊。”
“那母羊,母牛又是从哪来的啊?”阿迪斯坐下来,两只手放在膝盖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周一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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