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已经被他说服了,忍不住又挠了挠裤裆:
“朝廷还有这么多军候在,哪轮得到我做主将,只要能立下一二功勋,站稳脚跟我就知足了。”
陆云逸想了想,脸色有几分古怪:
“放心吧,总有机会的。”
李景隆得到鼓舞,连连点头,面露期待。
陆云逸笑了笑,转而看向徐增寿与郭铨:
“虽然是第一次作战,但取得的战果不菲,
你二人要好好想想火铳方阵的关键,寻找其中弊端,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本将军务繁忙来不及与你们一起,所以要靠你们自己。
等到战事结束,本将有空了,再与你们一起研究。”
“是!属下自当竭尽全力!”
徐增寿身形一板,面露锐利,一侧的郭铨亦是如此。
陆云逸笑着点了点头,转而沿着山涧走了出去,很快他便来到了靠近官道的位置,
火头军在这里安营扎寨,正在烧火造饭,
洪玉田的骂声时而响起,人影也在白蒙蒙的蒸汽中穿梭,似是着急万分。
“快快快,动作利索点,已经耽搁了这么多时间了,要将时间抢回来。”
而在火头军一侧,是押送俘虏的军伍,听到此言面露古怪,也不敢出言调侃。
二者就这么一人占据一边,火头军所在忙得热火朝天,另一侧则沉默不语,场面有些怪异。
陆云逸来到此地,感受着纷飞热气,不由觉得一股燥热,
他打量了片刻,一把抓住了穿梭中的洪玉田!
“他妈的,谁这么不长眼,小心着...”
洪玉田回过头来,脸上的横肉来回甩动,
见到来人顿时被吓了一跳,声音也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凶厉似乎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谄媚笑容,双手在围裙上来回搓动。
“大人!!”
“过来。”
陆云逸平静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丝波澜,嘴角也露出笑意。
走到一侧,空气清新了一些,陆云逸开门见山:
“你猜得没错,那些人是逃兵。”
洪玉田心中大定,脸上露出笑容,又露出凶戾:
“这些小崽子,耽误咱们做饭,真是该杀。”
陆云逸笑了出来,压了压手:
“不必如此生气,火头军这次做得很好,一路辛苦之下又发现了逃兵,
今夜我们会在定远停歇一晚,到时候你向军需官领三百两银子,给弟兄们发一发。”
洪玉田愣住了,连忙说道:
“大人,这这这...这怎么好意思,这本就是咱的职责所在,
大人又给开多了许多饷,还怎么好意思领赏钱。”
“这是军令。”
“是!”
洪玉田身形一板,朗声开口,肥硕的脸庞如同花儿一般绽放。
“弟兄们一路辛苦,多拿些银子是应该的,好好做,等战事打完还有赏钱。”
说完,陆云逸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顾自离去。
洪玉田直直地站在身后,大声开口:
“还请将军放心,属下定竭尽全力!”
陆云逸背对着他将手扬了扬,算是知晓了。
见他走远,洪玉田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了回去,一众火头军也将眸子投了过来,面露期待。
“看什么看,你们一个个都掉钱眼里了吗?”
“大人,您就别卖关子了,我这忙得腰都快断了。”
洪玉田瞥了一眼那说话之人一眼:
“行了行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将军这次给咱们三百两银子赏钱,一人三两,今晚发!”
一时间,原本愁眉苦脸,满脸怨气的火头军们充满干劲,动作也利索起来。
.....
临近傍晚,前军斥候部带着抓捕的逃兵以及六名定远卫伤员赶到了定远城。
不同于大明内地城池的高耸城墙,
云南都指挥使司因为掌控时间较短又连年战乱,只有一些重镇才来得及重新修筑城墙。
眼前这定远城,一眼看去城墙斑驳,
已经有一些土块石块掉落,只有大约两丈,应当是故元所修缮。
“来者何人!”
一名军卒从城墙上探出头来,神情严肃。
一名亲卫小跑着上前,大声喊道:
“我军乃京军前军斥候部,奉西平侯之命前往大理,路上所幸抓捕了一些定远卫逃兵,快开城门!”
说着,亲卫便将文书与军令安放至竹筐里。
城墙中人听后连忙将竹筐拉了上来,而后喊道:
“还请将军稍等!”
不多时,略显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城池内有些破碎的青石板路,
守城将领匆匆上前,恭敬一拜:
“下官定远卫百户孔仁景拜见将军,
逃兵一事下官已命人前去通传上官,还请大人进城歇息。”
陆云逸轻轻点头:“多谢。”
说完后,他看向传令兵,吩咐道:“通告全军,入城歇息,明日再行出发。”
军令很快下达,在听到歇息一晚的消息后,
一众军卒们脸上露出笑容,连续三日赶路虽然还能坚持,但能有休息还是极好。
坐在一旁的李景隆亦是如此,
他摸了摸裤裆,觉得里面湿湿的,不由得叹了口气,
长时间的赶路以及时常下雨,让伤口不那么容易愈合。
半个时辰后,前军斥候部已经在位于城西的军营里安营扎寨,一根根烛火接连点燃,
大部分军卒都坐在军帐中歇息,
而火头军来不及歇息,要快些准备晚上的饭食。
而就在这时,负责交接以及安排安营扎寨的军需官将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人带了过来。
“大人,定远卫的指挥使来了。”
正在将地图铺开的陆云逸一愣,抬起头来说道:
“快快有请。”
很快,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一名中年人走了进来,四十余岁的年纪,身披厚重甲胄,身形魁梧,面容凝重,络腮胡已经有些发白,眉宇间透露出不凡气势与疲惫。
当他走近,见到那位于桌案前的陆云逸时,
脸上的阴沉刹那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愕然,
他转而看向身旁那名军需官,眼中带着疑惑。
那军需官却没有看他,而是朝着陆云逸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中年人有些狐疑地看向陆云逸,上下打量,心中已经充满了荒谬。
在他得知有足足五千名骑兵要在定远城驻扎后,
他便匆匆赶了过来,却见到了一名比自己儿子还要年轻的将领。
“您...您是陆将军?”
陆云逸脸色平静轻轻点了点头:
“本将陆云逸,乃京军所属,奉西平侯之命特去大理驻防。”
直到此时,中年人才收起脸上狐疑,转而变得郑重,躬身一拜:
“下官定远卫指挥使岳忠达拜见陆将军。”
卫指挥使是正三品实职,但陆云逸还是太子宾客以及北平行都指挥佥事,岳忠达以下官自称理所应当。
陆云逸轻轻点了点头:
“岳大人不必客气,此行我等入城是为了与定远卫交割那一千逃兵,
请问岳大人,那些逃兵是定远卫所属吗?”
岳忠达神情猛地复杂起来,犹豫了片刻才轻轻点头:
“回禀陆大人,的确是定远卫所属。”
“好,那本将安排人交割,并且将此事上报西平侯府。”
“大人且慢!”
岳忠达面露焦急,上前一步,伸出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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