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下气氛有些凝重,听林士安的言语,
陆云逸算是看明白了,合着是来找麻烦的。
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冷了下来,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徐都督与申国公就在船上,若是想要军卒外出透气,林大人应当去求他们,来这作甚?”
陆云逸声音冰冷,表情平淡,
气氛顿时为之一肃,在场之人脸色也为之一变。
那林士安也有些愣住了,他也没想到这陆云逸居然这般直接?
他脸上的笑容随即收敛,带上了几分冷笑:
“陆将军,你年纪小,本官奉劝你几句,
在这军中最忌讳的便是做出头鸟,
想要活得长,就要随大流,以免独行翻了船。”
在他身旁,赵安峰眼神连连闪烁,
同为北征大军中人,对于这陆云逸的本事,自然是清楚万分,
军中的诸多公侯都对其关爱有加,简直是亲儿子!
他看向林士安:““士安,莫要再开玩笑了!”
随即又看向陆云逸,脸上露出歉意,连忙道:
“陆将军恕罪,我这兄弟中午喝了一些酒,说话不知轻重,还请陆将军莫要见怪。”
旋即,他又看向站在一侧的曹国公李景隆,脸上带上了一些急切:
“九江,老林说胡话,莫要往心里去。”
李景隆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不回答,脸色冷淡。
林士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挣脱开赵安峰的束缚,声音又大了一些:
“放开我,我倒是要见见,
声名远播的小陆将军到底是何方神圣,非要与咱们过不去,
此行四卫,偏偏他特立独行,放军卒上来透风,让咱们难堪,哪来的道理?”
陆云逸打量着他,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回应天好好想,莫要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站在他身后的徐增寿与郭铨连连点头,眼神中充满轻蔑,倚老卖老的家伙最可恶了。
“你说什么!!”
林士安大怒,作势就要冲上来,但一侧的赵安峰连忙抱住他,露出哭一般的笑容:
“你这是做甚,老林啊..快给陆大人赔礼道歉,咱们之后去吃酒。”
林士安更为愤怒,眼中蒙上了血丝,声音更加洪亮:
“我道歉?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要我道歉?
当年我跟着陛下打天下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陆云逸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脸上出现几分嘲讽,径直转身:
“走吧,四处逛逛,莫要因为此人坏了心情。”
对于此等轻飘飘的无视,林士安愤怒到了极点,
他身体猛地用力,挣脱开赵安峰,径直冲了上来,想要抓住陆云逸的胳膊:
“你给我站住!”
陆云逸见状眉头微皱,眼神一冷,刹那间浑身紧绷,力量开始汇聚,一脚便踹了出去!
下一刻,在场之人面露震惊。
只见林士安如同炮弹一般倒飞出去,清脆的‘咔嚓’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他重重落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脸色刹那间便涨得通红,眼球凸起,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手掌在胸口来回抓挠。
“老林!!”
赵安峰瞪大眼睛,连忙扑了过去。
陆云逸半转的身体继续转动,脸上也轻松了几分:
“走吧。”
说着,便迈动步子,刘黑鹰瞥了他们一眼,将那些脸庞尽数记住,冷哼一声转身跟了上去。
徐增寿则更为直接,丢下一句话也转身离去:
“就这点本事,可别给陛下丢脸了。”
倒是李景隆定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在京城向来是左右逢源,如此激烈的冲突他还从未经历过。
见那林士安胸口的脚印,还有刚刚听到的声音,
李景隆觉得,肋骨应当是断了...
左看看右看看,李景隆还是跟了上去:“等等我!!”
.....
.....
“云逸...你下手也太狠了些吧。”
一行人迎着微风,朝着渡口走去,
四周的吵闹声越来越多,致使李景隆将声音都抬高了一些。
闻言,原本正四处张望的陆云逸有些诧异地望了过去:
“景隆,咱们又不是文官,能动手就别吵吵。”
“这....”
李景隆呆愣当场,他竟觉得此言有几分道理。
他快走了两步,使得二人并行,压低声音说道:
“林士安脾气冲的名声在京中早就传开了,这些年他惹了不少祸,
但陛下总是念及旧情饶了他,
这一次...他是被人利用了,云逸莫要往心里去。”
一旁的刘黑鹰冷哼一声:
“那赵安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得此事就是他挑拨的。”
听到此言,李景隆大为震撼,有些诧异地看向刘黑鹰,
他一直以为刘黑鹰是一个莽汉,性子憨厚,他也看得出来?
陆云逸笑了笑:
“这不重要,咱们都是年少成名,有一些老家伙尸位素餐,看不惯也是理所应当,不用在意。”
李景隆打量起随行的十余人,大多都是二十余岁,气度不凡。
若是不说,说不得旁人会以为是哪一伙富家公子出来游玩。
但李景隆自幼市侩惯了,还是觉得不妥:
“云逸啊,我觉得那林士安的骨头应当是断了,他说不得会去告状。”
“告就告呗,徐都督与申国公还会惩处我不成?”
陆云逸一脸无所谓,视线在河上仔细打量,试图寻找那垃圾船的踪迹。
一旁的刘黑鹰连连附和:
“就是就是,景隆啊,你是此行京军主将,难不成你要惩处我们?”
这一次,李景隆愣在当场,恍然醒悟,
这些日子做甩手掌柜,一直在船上跑腿,他都有些忘了自己的职务了。
“合着...你们是有恃无恐?”
李景隆满脸苦笑,已经在心里想着该如何与徐司马吵架了。
陆云逸笑了起来,视线依旧在码头上随意打量,
这里有许多摊贩,所卖的大多都是运输中的残次品,卖相不好,但很实惠,
还有一些河州的特产,应当是河州百姓在卖。
“景隆啊,你是大明曹国公,是咱们此行京军统帅,
那些老家伙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还跟他们客气什么啊。”
刘黑鹰在李景隆身旁嘀咕,满脸不屑,还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
“九江,九江,陛下与大将军这么叫,这也是他们叫的?
依我看,他们是觉得你年轻好欺负,若不收拾他们立立威,以后有得烦。”
李景隆脸色来回变换,很快便想到了这些年京中遭遇,
父亲早逝,曹国公府要他一人支持,
所以他是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
纨绔的事是一点也不敢干,生怕被人盯上,可谓是活的小心谨慎。
这时,陆云逸笑着开口:
“黑鹰说得对,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收拾了一个,自然其他人也会有所忌惮。”
陆云逸一边说一边笑,在一处卖斗笠的摊贩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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