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夜空,星辰点点,一轮明月高悬。
前军斥候部营寨,封赏送达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热烈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封赏已下,吾等荣耀加身!”
一名军卒高声呼喊,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整个军寨顿时沸腾起来。
陆云逸笑着招了招手,对走过来的军需官以及军纪官吩咐道:
“今日是礼兵之日,本就是同庆的日子,给将士们准备一些酒食,咱们关起门来好好庆祝一二。”
“是!”
那名军需官面露笑容,朗声道:
“回禀将军,吾等已经备下酒食,正准备开饭!”
陆云逸笑了笑:“很好,那便快些吧,莫要让弟兄们等急了。”
“是!”
军需官发出一声高呼,陆云逸转而看向那名军纪官,
还不等说话,那军纪官就一改往日的严肃,转而嘿嘿一笑:
“将军,吾等知道该怎么做。”
陆云逸一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好,都去吧。”
“是!”
待到二人离开,陆云逸在前军斥候部营寨中来回转了一圈,满脸笑容,最后笑着回到了军帐。
陆云逸手拿圣旨坐于床榻,一弯腰便从床下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将圣旨放了进去,准备将圣旨好好保存,以作后世文物。
这道圣旨上有他的名字,只要后人挖出这道圣旨,
就会知道在如今大明王朝,有一个名为陆云逸的年轻将领,辗转北疆立下大功。
想到这,陆云逸抿嘴露出笑容,
战事虽然辛苦,到了此刻,一切都是值得的。
都指挥室佥事的职位是他没有想到的意外,
如今他身具三个正三品官职,
分别是太子宾客、都指挥佥事、卫所指挥使,日后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陆云逸将身体靠坐在床榻上,面露思索,
他现在是不是三品大圆满?
但很快他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太子宾客是虚职,
而都指挥佥事与卫所指挥使都是正三品中排名末尾的官职,
左右侍郎、左右副都御史、通政使、大理寺卿、太常寺卿、应天府尹、按察使这些都是能位列中枢的官职,
甚至...他可能还比不上如今管理应天治安的副留守。
现在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三品初阶...
一想到这,陆云逸心中的热烈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战意!
就在这时,军帐外传来了淡淡的脚步声,很快刘黑鹰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人,您在里面吗。”
陆云逸眼神一凝,迅速翻下床,走到一侧的桌案旁坐下,而后才说道:
“进来吧。”
很快,以刘黑鹰为首的一众军中将领都走了进来,
他们脸上大多都带着高兴的涨红,眼神中充斥着兴奋,
进入军帐后,他们规规矩矩地站在军帐中,排成一排。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很快,他们双手抱拳,齐齐躬身一拜:
“多谢大人提携,使我等立下功勋。”
直到此时,陆云逸心中才有几分明悟,站起身露出一抹苦笑:
“尔等这是做甚?行军打仗非我一人之功,今日之封赏都是你们理所应得。”
刘黑鹰脸色凝重,沉声道:
“大人,还请莫出此言,
世人都传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但在咱们前军斥候部,
是良将智勇双全,引领万军如臂使指,
若不是大人带领,我等只是军中小卒,哪来的如此殊荣。”
一旁的武福六也连连躬身,他的眼睛红红的,面露感激,
“大人,若无大人悉心教导,万万没有武福六今日,还请大人莫要自谦。”
说完,武福六双手合拢,对着陆云逸重重一拜,感激之情溢出身躯。
他从军已经有几个年头了,
在调入庆州后卫之前,一直都是浑浑噩噩,想要立军功那是遥遥无期。
没承想来到前军斥候部才不过一年,就已经扶云直上云霄,获得了以往他都不敢想象的军职。
卫指挥佥事乃朝廷正四品官职,虽然排在末尾,但多少人一辈子也迈不上此道,
但他因为跟对了上官,扶摇直上九万里,可谓一飞冲天!
一侧的张玉亦更是神情复杂:
“大人,我张玉从事军伍之事已经将近二十年,
直到来到前军斥候部才有立功之机,前半生蹉跎下官郁郁不得志,
但如今...前半生的委屈尽数消散,还请大人受我一拜!”
张玉面露凝重,重重一拜!
在其一旁还有陆云逸的旧部钱宏以及同样获得封赏的马大可等人,无不面露真挚。
陆云逸听了他们一番肺腑之言,心中也觉得复杂万分,
如今在他身后已经有将近五千名弟兄,想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论功封赏,
他就要前进、前进、不停的前进。
他此刻有种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不能停下的马车。
恍惚间,陆云逸忽然想到了在北征大军中的南雄侯赵庸,
以他的资历和他的年纪还去掺和北征一事,或许就是为了其身后之人,
他可能不需要功勋,但他身后那万千依靠他的人需要。
微微叹息,陆云逸收起心中思绪,朝着在场之人拱了拱手:
“本将如今能获得如此成就,脱不了在场诸位弟兄的帮助,
还望我等继续一往无前,在西南立下大功,再得封赏!”
军帐内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在场众人纷纷笑了起来,眼中充斥着浓郁战意。
休息了十余日,本来心中已经有了一些马放南山的心思,
但封赏一经下达,顿时点燃了他们心中火焰,
让他们恨不得此刻就在西南战场上,与敌厮杀!
见他们如此神情,陆云逸抿嘴一笑,轻轻摆了摆手:
“兵部的调令很快就会下达,诸位莫要因为得了官就疏忽了操练以及准备。”
说着,陆云逸脸色凝重下来:
“相反,前军斥候部今日得了如此大的殊荣,
我等更要严于律己,一点疏忽都不能有,否则尔等轻而易举就会坠落深渊之下。”
一时间,在场诸多人脑海中回想的都是今日大校场之景象,
前军斥候部今日出了大风头,的确更要小心谨慎。
陆云逸继续说道:
“此次西南战事,前军斥候部定要再立军功,让那些瞧不起我等的军卒好好看看,
我等不仅是草原战事打得好,西南山林战事同样打得好!
如此,咱们日后的仗才能越打越多!
有没有信心?”
“有!”在场之人齐声大喝!
陆云逸脸上的凝重如积雪融化般消散,露出笑容:
“今夜好好庆祝,等明日抓紧写信送信回家中,让家中人莫要担心,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陆云逸摆了摆手:
“好了,都去吧,本将还有事要处理。”
“是!”
在场之人脸色一肃,一个个地离开军帐。
最后,待到所有人都离开,
张玉却留了下来,面露苦涩。
陆云逸心中闪过恍然,向着一侧的凳子做了一个手势:
“先坐吧,我去泡壶茶。”
张玉也没有客气,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心中思绪不停翻滚。
军中大多数人的封赏都是在新城卫,可偏偏他去了燕山左护卫,虽然同为指挥佥事,
但能四处打仗的军卒远不是留守的卫所可以比拟。
很快,陆云逸端着茶壶以及茶杯返回,瞥了他一眼,露出笑容:
“怎么,对于朝廷的封赏不满意?”
张玉连忙抬起头,略显苍老的脸上带着几分犹豫,挣扎片刻,最后还是泄了气一般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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