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婉怡是何所想?”
陆云逸面露古怪:“父亲有所不知,此事就是婉怡提起,还让孩儿多多纳妾...”
一时间,陆当家也陷入了沉默,脸色古怪。
过了许久,他轻轻点了点头:
“若是秋荷愿意,纳妾便纳妾吧。”
陆云逸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多谢父亲。”
“你已成家,是一家之主,以后这些事情不必与我所说,自己决定便是。”
顿了顿,陆当家继续开口:
“我在归家之时碰到了军中的军需官,
他在集市上大肆采买,还带了一些厨子,军中有所聚?”
“回禀父亲,此战大胜,
军卒们定然是要聚一聚,孩儿在稍后也会前去。”陆云逸老实回答。
陆当家点了点头:
“理当如此,那你去吧,为父还要研习一些字帖。”
陆云逸闻言,顿时站了起来,面露恭敬,微微行礼:
“那孩儿先行告退。”
....
半个时辰后,匆匆应付完刘婉怡与秋荷,
陆云逸看了看时辰,已经将近戌时,天色已经不早。
便急匆匆下床,穿上衣服,准备前去军营。
床榻之上,脸色带着红晕的刘婉怡朦胧地抬起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夫君,你去何处?”
“今夜军中在庆贺,作为主官,我总要到场。”
陆云逸一边说,一边从衣柜中拿出一件黑色常服,飞速穿上。
衣服用丝绸而制,披在身上显得冰冰凉凉,
庆州自然不会有如此手艺,是从北平采买而来。
听到此言,刘婉怡眼中的朦胧迅速消散,眼中有些失望,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但她还是抿嘴一笑:
“上次大婚时还剩下了一些酒,就在地窖之中,夫君可以一并带去,要与军卒们喝个够。”
在她身旁,脸颊红扑扑的秋荷也冒出半个脑袋,支支吾吾地开口:
“天已经黑了,少爷要多加小心。”
陆云逸此刻已经穿戴完全,
他身姿挺拔,肩宽背阔,犹如松柏,
黑色丝绸常服紧贴着健硕身躯,流畅线条勾勒出身形轮廓,
加之陆云逸英俊非凡,剑眉斜飞入鬓,眼神深邃明亮,犹如手无缚鸡之力的翩翩公子。
刘婉怡与秋荷的眼眸透亮,脸上肌肤愈发红润,眸子中有春水涌动。
但下一刻,他们便见陆云逸微微弯腰,一只手就将那沉重木箱抓了起来,
刹那间便没有了翩翩公子的柔弱之感,反而多了一些悍然。
刘婉怡与秋荷旋即露出古怪...
陆云逸却毫不在意,掂了掂箱子,脸上露出笑容:
“为夫先走了,晚上不必等我,可能在军营里歇息。”
“夫君慢走...”
“少爷慢走...”
两道清脆声音在背后响起,陆云逸提着箱子径直离开,
走出房门后,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无声自语:
“陆云逸啊陆云逸,吾日三省吾身,切不可沉迷于美色!!”
....
八月的庆州城,夜幕低垂,繁星点点,宛如撒落在黑色绒布上的细碎钻石,
街道上,灯笼稀疏,
昏黄光晕在夜风中摇曳,将斑驳的影子拉得狭长。
沉重轻快的马蹄声响起,一匹白色骏马随风疾驰,
马背上,陆云逸身姿挺拔,来回起伏,
黑色长袍随风猎猎作响,长发在夜空中披散,甩在身后。
很快他便来到了位于城北的大营,
还未进入军寨,他便已经能感受到军寨内的热烈氛围,
灯火通明,嬉笑怒骂声隐隐传来。
在前军斥候部营寨的巨大校场上,剧烈燃烧的篝火冲天而起,将四周军寨都映照成了橙红色,
一队军卒手拿酒坛,脸色通红,
围绕着篝火不停旋转,纵声高歌,不知是哪里的民歌,婉转悠扬。
在篝火周围,安放着上百张长桌,
其上摆放着丰盛菜肴,有酒有肉,
军卒们高举酒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而后将其一饮而尽,
酒香四溢,欢笑声此起彼伏。
在最外侧,还有庆州城为数不多的乐师队伍,
丝竹之声缓缓响起,却被军卒的吵闹声压盖,
不过无妨,他们脸上也露着笑意,不厌其烦的弹奏。
陆云逸来到校场,一眼便看到了堆积在侧的百余个酒坛,有些震惊于军卒的战斗力。
只是稍加停顿,便有眼尖的军卒发现了他,
大概是喝了酒,往日的拘束似乎也少了许多,
“快看,弟兄们,那是谁?”
陆云逸只听得一声大喊,来不及反应,
便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抬了起来,
像是烤乳猪一般在军卒们的头顶来回传阅,身边的高呼声嘈杂,让他听不真切。
没多久,他便感觉自己被高高抛起,然后重重落下,
军卒们的大笑声此起彼伏,几乎无法制止。
陆云逸就这样被来回传阅,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接触到地面,
原本干净的黑色常服此刻也沾满了油乎乎的手印,变得褶皱异常,
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我愺。”
他是从南侧进入校场,现如今已经在北侧,临近军帐的位置。
来不及震惊,手中便被塞上了一个酒坛,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酒碗几乎要将他淹没...
陆云逸一边大笑一边制止,同时开始大口饮酒,气氛愈发热烈!
不知经过多少次干杯,
陆云逸已经将手中酒坛清空,眼中带着一些醉意,
他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花费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将军卒们劝走...
见他们发出胜利高呼,陆云逸有些无奈,
就这么在最外侧的板凳上坐了下来,看向桌上的菜肴,
十个菜盘,六荤四素,为了防止军卒吃坏肚子,听说在用饭前都饮过清汤。
他抓过一只烧鸡,就这么撕扯着吃了起来。
这时,刘黑鹰抱着木箱匆匆赶来,脸上有些兴奋:
“云儿哥...云儿哥...这是什么?”
陆云逸白了他一眼:“当然是你想要的东西,快将其放起来,这里人多眼杂,拿出来作甚!”
刘黑鹰连连点头而后说道:
“云儿哥,咱们回来时碰到的那个代春风也来了,已经等你许久了,还说是咱俩的同窗。”
啊?
正在吃烧鸡的陆云逸猛地抬起头,脸上有着止不住的怪异,脑海中的醉意让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同窗?”
刘黑鹰连连点头:
“他也是先生的学生,只不过没有交束脩,只能算是半个同窗,要不要见一见?”
束脩是学子与老师初次见面时,必须奉赠的礼物,有六礼,
肉干寓意尊敬感谢,芹菜寓意业精于勤、龙眼干寓意启窍生智、莲子寓意苦心教育、红枣寓意早日高中、红豆寓意宏图大展。
庆州为苦寒之地,对于束脩六礼不做强求,但送一条肉干以表敬意总是要的。
刘黑鹰这么一说,陆云逸便知道这代春风就是父亲所说的,家境贫寒的学子。
他眨动眼睛,仔细想了想:
“他在何处?叫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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