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法僧请陈庆之赴宴并不只是为了接风洗尘,老奸巨猾的元法僧自然知道自己如今身为一名降将,必须要有寻找庇佑的靠山才能立足于南梁朝堂,于是他想要找陈庆之了解南梁的朝堂之事。
元法僧身为北魏的宗室子弟,在北魏飞扬跋扈。北魏幼主孝明帝元诩年仅六岁,元法僧曾试图控制幼帝,把控朝政。但后来他才发现有这想法的不止他一个,但都被一个人牢牢地阻挡在皇权之外,这个人就是北魏胡太后。胡太后牢牢地把握着幼帝的政权,一旦有人想妄动,她便痛下杀手。她倒不是为了北魏的宗室着想,而是因为她也在觊觎那龙座的诱惑。
胡太后身为女子,却有男子的野心。先皇驾崩时,她不过二十有余,幼帝也才六岁,这让胡氏的野心膨胀了起来。首先她将正牌的皇太后高氏逼到佛寺出家,然后又悄悄派人鸩杀了高氏。接着她便以皇帝年幼为由临朝听政,改令为诏,让群臣称她为陛下,她则以朕自称。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无奈幼帝牢牢地把控在她手里,群臣也不能妄动。元法僧身为宗室,也想要从中分一杯羹,但他不知道胡太后吃肉不但不许他人喝汤,而且连碗都不许摸。于是胡太后对跃跃欲试的元法僧动了杀心,元法僧是个老狐狸,自然选择逃离朝堂,来到徐州担任刺史。并且趁着北魏打乱,举城投降了南梁。
此时,元法僧想要在南梁混的风生水起,自然得笼络朝臣,但他想要从陈庆之这儿得到一些消息那就有些错得离谱了。面对元法僧几次别有用心的询问,陈庆之总是以埋头大吃来应对。倒不是陈庆之不想帮忙,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啊!陈庆之在朝堂混了十八年,虽然有些资历,但他确确实实只是混了十八年。论朝堂之上的事,估计他还没朝堂上供着的那两个香炉知道的多。
元法僧见多次发问,陈庆之都含糊应对后便有些疑心,暗想道:“这位陈大人莫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元法僧便有些意兴阑珊,不想再多谈,草草吃罢饭便离去了。
这倒随了陈庆之的心愿,看着元法僧缓缓离去的背影,陈庆之吃的更欢了。元法僧在徐州敛财多年,家底非常丰厚,为陈庆之准备的宴席自然非常丰富。山珍海味,玉盘珍馐倒是应有尽有。陈庆之自然不会浪费,他不但大快朵颐,还把宋景休叫了进来,主仆二人在这桌前大开杀戒。
元法僧派去的仆人将这一盛况告诉了元法僧,元法僧这才明白陈庆之压根就是一个饭桶,刚才找他压根就是白费口舌。于是吩咐下人:“给他们两个把饭菜供足,他们想要什么就吩咐去办吧!”说完便不再在意二人。
元法僧看着桌面的案牍沉思了起来,他在犹豫要不要离开徐州,前去南梁朝堂。毕竟这么多年了,元法僧的所有根基都在徐州,一旦离开徐州,元法僧便没有了势力。元法僧为了躲避胡太后的杀念而向南梁献了徐州城,元法僧自然知道北魏军队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徐州城,但此时北魏正在与多方交战,顾不上小小的徐州城。
再三思索后,元法僧决定暂且留在徐州城,等到北魏军队来伐时再做打算,他想要再从这徐州百姓身上刮一层油,好为他的仕途做铺垫。
“报!大人,不好了!”就在这时,一个都尉打扮的武将摇摇晃晃的跑到元法僧的书房内,对元法僧说道。
元法僧有些不悦,拍案骂道:“疯疯癫癫成何体统?你这奴才,怕不是疯了?”
“老爷,不好了!从北魏传来探子的消息,前日尔朱荣平定了叛党葛荣的战乱,一举擒获了葛荣。此时,原本要支援尔朱荣平叛的安乐王元鉴忽然调转方向,向徐州杀来,估计再有七日便能杀到徐州。”
元法僧大吃一惊,惊慌失措的说道:“什么,居然平叛了,怎么可能?”
“大人,千真万确。尔朱荣带领着骑兵闯入葛荣的中军,一举擒获了葛荣。”
元法僧立刻有些手忙脚乱,一旦北魏来平叛,那徐州城就危险了。他立刻放弃了刚才还想留在徐州的想法,他准备跟随持节陈庆之前往南梁。
元法僧这时又想起了正在埋头大吃的陈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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