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就跟着李衍上山,至少能得个清静。
咚咚!
忽然,他听到敲门声。
随后便传来呼唤声,“王道长,王道长…”
声音模模糊,有点像是李衍。
这便是唤魂术。
鬼魅呼人,并非未卜先知,而是根据人心灵破绽。
就像当时李衍担心爷爷,听到的就是爷爷的呼救声,如今王道玄半梦半醒中想起李衍。
听到的,自然是李衍的声音。
“哦,回来了?”
王道玄迷迷糊糊起身回应。
但刚说了一句,他便浑身激灵,暗道糟糕。
还没来得及反应,王道玄便只觉身子一轻,两眼一黑,扑通一声,从床上摔了下来。
“嗯,道长…你怎么了?”
沙里飞被惊醒,连忙下床搀扶,却见王道玄已是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双拳紧握,没了知觉。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伴着惊呼声响起,漆黑的院子里一盏盏烛光亮起…
…………
村子外,朱铁胆正无聊的拔着路边野草,忽觉身子一沉,脊背后又再次变得冰凉。
他浑身一僵,额头冒出冷汗。
但好在适应后,此时他已胆大了不少,想起陈法傀的吩咐,也不敢扭头查看,直接纵身上马。
缰绳一抖,策马飞奔离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看到了路上站着的周培德,双手抱拳道:“三爷,事办成了,我先走一步。”
周培德看到对方背后趴着的木偶,眼角一抽,连忙闪开让道,待奔马远去后,又望向远处,眼中满是期待。
马上的朱铁胆也是个憨货,看到周培德眼中的忌惮,以为是敬佩自己今晚英姿,不由得心生豪气,策马加速飞奔,来到了城外山坡上。
见众人都在等自己,朱铁胆更是得意。
他想起戏文中那些孤身闯营的好汉,于是纵身下马,走了个四方步,单膝跪地抱拳,还来个戏腔:
“大哥,幸不辱命也!”
说罢,两眼一翻,噗通摔倒在地,屎尿齐流。
而那人偶,也如蜘蛛般爬上法坛。
陈法傀淡淡瞥了一眼,“无妨,借了他股人气命火破阵,回去后会大病一场,不要见风,不要见光,好生养着,或许能缓过来。”
袁瞿才不在乎这朱铁胆死活,恭敬拱手问道:“陈大师,李衍那小子死了?”
陈法傀微微摇头,“人不在,拘了他身旁道人的生魂,不怕他不找上门。”
说罢,拿起桌上的一枚葫芦,将葫芦嘴塞入木偶口中,掐诀一引,又连忙塞上葫芦嘴,贴上黄符。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询问道:“那边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袁瞿连忙拱手,“回大师,找来的人动作利索,今晚应该就能凑齐,我已派人前去收货。”
陈法傀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忽然眉头一皱。
呼~
只见一阵阴风吹过,法坛烛火立刻摇曳不定。
陈法傀莫名心悸,连忙从法坛上拿起两个半月形状的木质器具,握在手中,抬于额头,对着神像叩拜。
这是杯筊,一面凸起为阴,一面平坦为阳。
哗啦!
哗啦!
哗啦!
连掷三次,皆两面为阴。
“不好,祖师示警!”
陈法傀当即面色大变,胡乱收拾起法坛上的法器,吹掉蜡烛,扯下黄符。
做完这些,他又急急忙忙从木桌下拎出一个口袋,转身怒斥道:“把火熄了,全部站到我身边!”
袁瞿和几名手下不明所以,但哪敢多问,连忙站到法坛周围。
而陈法傀,则将袋子里的白灰食盐等不知名玩意儿,在地下泼洒,绕着众人画了个巨大的圆圈。
做完这些,他便厉声道:“都闭上嘴巴,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说话,敢出半点声,老子立刻宰了他!”
呼~
话音刚落,远处便狂风大作,天空似乎都变得阴暗。
袁瞿等人惊恐的发现,周围忽然变得异常寒冷,地面上一层白霜开始蔓延。
随后,白霜上出现密密麻麻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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