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渠镇的国营饭店在镇子中间。
顾寒松过去敲了敲门,稍等了一下,门拉开了一条缝。
听闻他们要吃饭,里面的人卸了一块门板将人迎进来了。
店子里没饭,只能下面条。
这么冷的天也没人上镇,亏得厨子跟店员就睡在楼上,不然他俩还不知道上哪儿吃饭去。
店子里的火炉子一直烧着,关上门后跟外面就是另一个天地。
孟书兰搓了搓手,问了一下顾寒松几点了。
顾寒松成天在外面跑,肯定有表,不过没戴在手腕上,而是用绳子挂在脖子上,揣在里衣的衣兜中。
这个时候的他特别特别低调,做生意不露面,帮自家出头也是处在暗中,有块手表都不会戴出来。
他的实力,不认真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顾寒松说:“快到一点了。”
原来这么晚了啊,心里记挂着事也没感觉到饿,倒是让他也跟着自己吃苦了。
孟书兰笑着说:“饿坏了吧,给你点四两面条,再加肉丝跟鸡蛋。”
说完就准备去点餐了。
时下因为还需要票,一般都是先付后食。
顾寒松没说话,跟在她身后。
孟书兰见状,又转身将他推开了。
“我来我来,你坐下烤火吧。”
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她不可能连一餐饭都不请啊。
顾寒松看了看他,停步了。
孟书兰一边掏钱,一边催促他,“站着干嘛,快去坐啊。”
顾寒松不言,在旁边等着。
两碗肉丝面条加鸡蛋,一碗四两的,一碗二两的,钱不多,两碗一共也才六毛五分钱。
孟书兰身上有一块多钱,上星期的生活费没花完,剩下来的。
只不过对方说还要六两的粮票。
孟书兰傻眼了,刚刚只顾着请客,把粮票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她现在身上只有学校的饭票,哪来的粮票啊!
这时,顾寒松过来了,付钱付票一气呵成。
孟书兰脸红了,尴尬得。
顾寒松说:“过去坐。”
“噢。”
孟书兰乖乖去了。
很快,顾寒松也过来了,两人坐在饭店的小煤炉旁,拿了手套出来放在旁边烤。
先前外面冷还没什么,这下来到了暖和的地方,沾在身上的那些雪便开始化了。
两人都举了手在火炉上方烤。
她的手小巧,指尖圆润,因为在家干活少,白晳柔美。
他的手宽大而修长,骨结分明,即便手腹上有茧也不影响,看着也很漂亮。
孟书兰想起先前这双手一直都暴露在外面开拖拉机,便有些有疼地问:“刚刚开车,手很冷吧。”
那时,他就戴了一双毛线手套,又是风又是雪的,肯定冻坏了。
鬼使神差的,孟书兰下意识去碰了一下。
本来是想去握一握的,想看看是不是已经冻成冰块儿了,可等碰上他冰冷的指尖后,才惊觉自己不应该这么去做。
所以没有握上,只是碰了一下。
可就算这样,冲击力也是不容小觑,孟书兰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指尖传过来了,激得她的脑子有一瞬空白,半边身子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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