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一路走来,她没有看到任何交通工具,也没能看到姐姐的身影。
看样子姐姐赶上了,而她被落下了。
孟书兰打着油伞,站在漫天飞舞的雪地里,看着正在收拾东西,打算提前下班的车站工作人员,茫然、无助,不知要如何是好。
“同志,真的什么车都没有了吗?只要是那个方向的,什么都行。”
坐在这儿监督秩序跟卖票的是一位老大爷。
“小姑娘啊,这么大的雪,就算有车,我都劝你不要坐了。这雪才下几个小时就积了这么厚,天气太恶劣,路上多危险啊,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负得了这个责任呀。”
“你哪个村的?赶紧回去吧,越到后面路越不好走了。”
大爷拎上自己的饭盒,拉门离开了。
孟书兰伫在原处,盯着空无一人的售票处,那颗心直直往下坠。
这一刻,她的雄心跟壮志,她改变命运的决心,就像狂风暴雪中那堵开裂的墙,被渗湿,被吹压,开始有点支撑不住了。
为什么就是慢了这一步呢?
上一世如此,重生回来仍然是这般。
是老天爷在跟她作对吗?
不,没这回事。
这场雪,上一世也有。
所以,不是老天爷在针对她,而是自己不够警觉跟努力。
她对自己未曾参与过的事情盲目自信了。
孟书兰举着伞转身,想去看看国营饭店还开着没,先买点儿干粮在身上,然后再去找姐姐。
是的,没车她也要去,就算是爬,她也要爬到姐姐身边。
她不能让姐姐孤独无助地面对那一切,她要在姐姐最需要她的时候站在她身后支持她,拥护她,成为她坚强的后盾。
“一定要过去吗?”
顾寒松过来了,挡住了孟书兰的去路。
孟书兰点头,“一定要。”
顾寒松:“没车就走路?”
孟书兰:“对。”
顾寒松:“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天气吗?”
一惯清冷的人儿也有些急了,声音里有无奈,也有淡淡的怒气。
孟书兰:“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暂时想不到别的办法了,而且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不确定后继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姐跟我姐夫能不能顺利将这个婚离掉,我能不能抓住这个过错,将两个外甥女的抚养权都拿过来。
还有黄家林,黄家那两个老东西,他们的欺骗,他们把我孟家人当傻子。这些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太急了,到后面孟书兰说话都有点语无论次了。
这个时候的她,是真的无助。
她想,自己怎么这么笨呢,一有偏差跟意外,就开始害怕这害怕那,变得没有主心骨,找不着方向。
如果她像顾寒松那么聪明就好了,他总能掌控身边的一切,从绝境中寻找生机。
不过事已至此,抱怨无用,既然她笨,那就用笨人的方法吧。
孟书兰紧了紧手中的伞看着顾寒松,“这么大的雪,我姐虽然走了,可很大概率也会被困在沿途的镇上,到不了铜关镇。
明天是赶集日,我记得赶集日前一天,供销社的物资车会过来送货。我现在就去问问车来了没,要是没来,我可以等一下,等他返城,我搭一下便车,在河罗口下,从那里到有渠镇,就只有三四里地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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