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接触到顾寒松那眼神,沈程远就僵住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松哥生气了,原本就阴郁的眼神像冰渣子一样,沈程远感觉到自己像火炉一样的心窝子都开始飘雪花了。
这时,一个巴掌落到了沈程远的头上。
另一个收好钱的年轻小伙拧着沈程远的耳朵说:“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那气质一看就还是个学生,那个娃娃肯定不是她的,是她姐的啊。”
这家伙,也太没有眼力见了,寒松是那样的人吗?
怎么可能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沈程远哇哇叫,“诶诶诶,大表哥别拧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正拧着沈程远耳朵的小年轻叫蒋军,是沈程远的表哥,也是顾寒松同一个公社小学高他一级的同学。
虽然孟书兰已经长大了,变了一个样。
但先前,他还是隐约认出来了。
那不就是当年做小孩儿时,顾寒松天天带在身边,抱在怀中,背在背上的小女娃娃嘛。
据说是一个村子,再多的信息他也就不知道了。
当年在学校他高一级,加上又是打过架的关系,关注不多。
蒋军出手教训了沈程远,顾寒松也就不说什么了,从车上跳下来道:“帮我看一会车,我去逛逛。”
蒋军:“行,寒松,你去吧。”
顾寒松离开,沈程远的耳朵总算是被救下来了。
“大表哥,用不着这样吧,耳朵都快被你拧掉了。”
蒋军白了他一眼,“谁让你笨啊!”
沈程远有些无语,“那个,松哥啥都闷不吭声的,我这没办法不乱想啊。”
蒋军又抽了小表弟一脑瓜子,“自己脑子不好使还说这说那的。人家不吭声怎么了?这就叫个性。有本事,能赚钱的人,谁还没点个性啊!”
堰塘村。
车子来到村外的大路口上,母女三人带着两个孩子就下车了。
牛车慢,跟走路差不了太多,回来花了近一个小时。
车上人多,三人也不好聊什么,进了院门,才重新继续先前的话题。
孟书兰的意思是,找货源还得出去看,目前没个定数,现在可以先买缝纫机,做一些基础款的衣服或裤子,赚点本钱。
至于买缝纫机的钱……
孟书兰看着正在给两个娃娃分薄荷糖块的何金秋,“妈,当年你跟爸结婚时,太婆给你的那块手帕还在吗?”
当年何家的三个女儿出嫁,何老太太都准备了一方手帕,是她花了十几年时间,一点点攒出来的,帕子是她裁的,上面的花也是她亲手绣的。
孟书兰记得,上一世文化馆里做活动,她还从母亲手里借过这方帕子,此时肯定是在的。
何金秋点头,“在箱底压着呢。”
她本来就喜欢这些东西,自然好好保存着。
孟书兰:“妈,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行。”
何金秋很快就将东西翻出来了。
东西用一个铁盒子装着,除了那方手帕,还有一本泛黄少页的线描图稿书。
何金秋先将帕子拿出来放在铁盒盖子上,之后将那本书拿在手中轻抚,有些感概地对两个女儿说:“帕子上的花色都是从这本书上来的。听我奶奶说,这些都是老祖宗们的智慧结晶,如今家里就剩下这么一本了,本来是不传给外嫁女儿的,可时代不同了,家里又没人学这个,最终才落到了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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