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郑冬根走向那两人,“爸、王老师傅,您二位在后边好好喝着茶,怎么出来了?”
“我带王师傅随便看看,你忙你的。”郑明才答道。
他这些年已经不大管事,将铺子交给儿子之后,他日常就是喝喝茶,逗逗孙子,在家享清福。
只因首届“本草交流会”着实要紧,郑明才到底有些不放心。
他怕儿子一个人支应不了如此大的场面,内外一把抓,结果内外都搞不好,反而误了事。
故而,他打算近期亲自坐镇郑记,且特地重金邀来一位炮制中药的老药工——王铨王老师傅,好帮郑记制出几味能一举打响字号的好药。
干他们这行的,除了好药材之外,老药工是最重要的资源。
而具有精湛炮制技术的老药工,特别是经过历史上那十年的断档后,更是稀缺资源。
方才郑明才带着王老师傅在后堂喝了几盅闲茶,又带他看了看库存的药材。
王老师傅没说别的,独对其中一笸箩正在自然晒干的黄精赞不绝口,说是如果这黄精让他来亲自炮制的话
——好料子配上好工艺,必能在交流会上独占鳌头。
郑明才大喜之下,又带着王铨来了药铺前厅,一来是为了秀秀郑记的实力,二来也想让老药工进一步指点指点。
那边几人寒暄着,宜从心轻轻别过头,专心听那三人的对话。
听闻秃顶老头是有名的老药工,她心思一转,将石斛枫斗重新包裹起来,且更严实了些。
宜从心包完药材,赫然听到郑冬根正在努力彰显他为“交流会”如何尽心尽力,更是将前些天收的好药材吹上了天。
此刻,他手中拿着那份“制威灵仙”,忙着炫耀邀功呢。
宜从心忙将草纸包放回背篓,走向郑冬根三人,“郑哥,你要是忙我就先不打扰了,走了哈。”
说着,她朝胡翠翠、辛遇招了招手,示意两人赶紧一起离开。
那两人有点懵。
特别是胡翠翠,今天过来,不是给郑老板药材的吗?这就走啦?
怎么回事?
她刚要开口,却见宜从心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宜从心内心评估了一下:
她制的药材绝对是好东西,可如果郑记已经聘请了专门的老药工负责制药,对方还是一位上年纪的长者……
她打算,将这些石斛拿到其他药铺去问问。
都说同行不见面,见面分外眼红。
都是炮制中药的,遵循的也都是古方。
可每个制药人由于五感感知力、手上功夫的不同,对火候、工艺的理解不同,更甚者,因为独家制药秘方的微调,即便是照着同样的古籍药经炮制,出来的药也总有区别。
这就是为什么同样的药材,有人能做成百年老字号,而有人手持好药材,制出来的成品却永远只是泛泛之辈,不能说没有药效,其效力却远远比不上真正的好药。
上好的药吃下去,一副就见效。
而平庸的药,得照着十副八副去吃,才能达到同样效果。
宜从心幼时,听祖父母讲过不少同行相争,直到头破血流、家破人亡的故事。
个个惊心动魄,听得她心有余悸。
而她此番制的石斛枫斗,不仅遵循古方,还跟着老头现学了不少传统手法,更是将传统经验数字化,将现代医学中的各类标准引入传统中药炮制中。
毕竟上辈子宜家生物集团中,有个庞大专业的药方药剂研发团队,她就是主要负责人之一。
她敢肯定,这份枫斗的药效几乎可以发挥到极致。
只是这一切,只能让她对自己带来的药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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