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多钟,待在廉租区临时营地上的人们已经忙碌起来。
有的冒险走楼梯回家拿重要物品,有的排起招工长队准备和施工队一起修缮楼房。
负责房屋质量把控的监测员也来了,孟阿婆老早就跟了上去,得知自家所在居民楼危险程度极高,有坍塌的风险,仅是加固性质的修缮已无法恢复主体结构。
顿时,叹气声、争辩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整个廉租区吵闹程度堪比菜市场。
孟阿婆也跟着闹了一会儿,但房东人都还没来,负责他们这栋楼的包租公说:“房东还有其他的楼,租金稍微贵一点点,大家伙要是没地方去,可以暂时先转到其他楼去。”
这话说得轻巧,但一听租金更贵,大家伙都不同意,要求退掉剩余三个月的房租,让他们去找新的房子。
包租公一听这话,脸色大变,到手的租金还要退出去,这种事只能证明他办事不利,根本不敢去同房东讲。
双方争执起来,孟阿婆吵得喉咙也干了,猜到结果出来还要很久,叫上孟二,冒险从楼梯返回家中,把屋里能用的炉子、煤球,还有一张桌椅板凳和被褥床垫都先搬到帐篷里来。
这些东西这会儿要是不赶紧搬,等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说不定有人会悄悄进大楼里去偷出来。
母子两刚刚上楼时,就看到有人自家门口鬼鬼祟祟的往窗户里看,见到他们回来了,又装作无事发生一般晃晃悠悠走了。
搬东西的人很多,大家伙上上下下难免磕碰,时不时掉下点墙皮水泥块,整栋大楼看起来随时有坍塌的风险。
东西差不多都搬了,还剩下一张床,孟二还想上楼去一趟,被孟阿婆拦住。
她摆手,语气坚定道:“算了算了,这上上下下的吓人得很,你要是上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可承受不起。”
“行吧。”孟二抬头看了眼前方整体相东倾斜,西面墙上黑黝黝的裂痕大洞,还是有点后怕。
“小袖,要喝热水吗?”孟大问。
有了炉子和煤,孟大起了一炉火,放根小板凳在炉子前让赵小袖坐着。
她背后是帐篷,挡着风不会被吹着。
炉子升起来,接点过滤水放炉子上面烧,准备热一下营养液什么的。
天气冷,凉的直接喝下去冻得人一哆嗦。
赵小袖嗯的点头,孟阿婆“哎哎!”提醒了一声,钻进帐篷里,把赵小袖昨天带来的酸奶悄悄拿出来放进烧水壶里,嘱咐孟大:“热透点,一会儿分了一起喝。”
孟家兄弟两嘿的一笑,心里美滋滋。这么大年纪还有老妈疼,想想就幸福。
“刚子怎么还不回来?”
孟阿婆拿条木板拼的简易凳子在赵小袖身旁坐下,很自然的把她往怀里搂着,翻出小姑娘缩在衣袖里的两只小手,放手心里捂着。
不过这孩子火气真旺,暖烘烘的小手反倒衬得她手凉。
“哈哈哈。”孟阿婆尴尬的笑了两声,又把赵小袖的手给她揣回衣袖里缩着。
赵小袖眼睛弯弯,表示没关系。
孟阿婆看得心软软,心里愁绪瞬间都散了。没房子住就没有呗,帐篷里也不是不能凑合。
不过还是比较期待邻居们能把房东新楼的租金给打下来。
人真是念不得,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子哥!”孟二眼尖的看到一個熟悉人影出现在马路边,激动喊道。
赵小袖蹭的站起身,跑出去看。
赵刚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扛着一麻袋的炭,手里还拎着一双儿童红色雨鞋,见到女儿,展开笑颜,露出一口闪亮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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