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此时众人才看清楚,他的腰间,插着一柄短刀。
“扑通!”
这名壮汉倒在地上,剩下的两名劲装汉子大怒,朝着李贤再次扑来。
驿卒也急忙拿着戈矛和盾牌冲进来。
郭怀亮直接亮出雍王府的腰牌。
李善望着李贤压低声音道:“大王,你没事吧?”
“本王没事,只是这长蛇县,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
长蛇县县衙,三班衙役举着火把,将四周围照得一片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关防森严。
郭怀亮带着一班护卫在四周巡视,警惕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街道两旁家家关门闭户,上了门板。白日间熙熙攘攘的人流,此时间都不见了踪影。
一轮明月,挂在天边,将清冷的光芒洒在街面的石板路上。
县衙大堂内传来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及压抑的惨呼声。
三名被俘的劲装汉子,被绳索绑在柱子上,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打得稀烂,露出肌肉,上身布满道道青紫的鞭痕。
两个人的头都耷拉着,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哗——”
一桶加了盐的凉水泼在了为首的汉子的身上,他浑身颤抖了一下,缓慢抬起头来,浑身上下一阵颤抖和痉挛。他咬着牙,从喉咙里生气微弱地吐出四个字来:“爷爷认栽了,杀了我吧!”
坐在一旁的梁原微微叹息了一声,他扭头看向坐在另外一边的李贤。
梁原叹了口气道:“大王,此等亡命之徒,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还是带他们押送进京吧,说到刑讯,刑部的公人,更在行些。”
李贤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站在角落里的李善笑了笑:“其实……他已经说了许多了。”
李贤瞥了他一眼。
梁原不悦地皱起眉头:“李县令,不要乱说话,此乃我长蛇县的事,不是你姚安县的事!”
一直沉默的李贤开口道:“他现在不是姚安县令,而是雍王侍读,雍州录事参军……长蛇县的事,他有权力管。”
梁原有些尴尬,讪讪地闭口不言。
录事参军这个官职相当于后世的秘书长,李贤是雍州牧,而李善这个录事参军不仅是重要佐官,还监察官员。
上午的时候,李善与梁原还是同级别的县令,而且梁原是京畿县令,而李善则是姚安县令,李善的这个县令更不值钱。
可现在却不同了,李善是录事参军,虽然是正七品官职,可是他这个王府侍读却是五品官,也是他的顶头上司。
李贤反而望着李善道:“依你看来,幕后指使,到底是哪路神仙?”
李善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大王出京,来到长蛇,最为不安的当是何人?”
梁原脱口道:“长蛇杜爱同!”
李善道:“那我换个说法,若是大王……请大王恕罪。”
李贤一抖袍袖道:“无妨,你说。”
李善道:“若是大王不幸为宵小所刺,朝廷问罪,首当其冲的是谁?”
梁原面色一红,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杜爱同。”
李善轻轻点头:“梁县尊明见!反过来,大王幸得无恙,一封奏疏递入京中,天颜震怒,下诏申斥的又是何人?”
梁原再次开口:“京兆杜氏,难逃一劫!”
李善微微一笑。
李贤却若有所思。
李善耐心地解释道:“梁县尊,若是大王奏章中,言及在长蛇遇刺,天子会怎么想?”
梁原一脸的迷惑。
李贤沉声道:“京兆杜氏刺杀重臣,关东、关西向来不和,必然出面弹劾京兆杜氏官员,杜氏必须反击,弹劾关东将相,关东关西之争,狗咬狗,一嘴毛啊!”
李善望着梁原:“是谁得利?”
梁原一脸的震惊:“关中贵族和关东贵族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或者两败俱伤……江左必然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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