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斯泰·塞西玛还没有死,他胸口的伤口对于非凡者来说并不致命,阴影的攻击在经过了绯红月光和数个自然灵的削弱后失去了一击必杀的可能,真正麻烦的是上面带有的诅咒。
漫天飞舞的纯白羽毛吸纳着周围环境中来自堕落母神遗留的诅咒拖延着永暗之河投影的失控的速度。
而场中受到纯白羽毛眷顾最多的自然是已经快要成为‘冬虫夏草’的林诺本人,克雷斯泰·塞西玛只是沾了些林诺的便宜没有当场下线,他还有余力开麦发出败犬的悲鸣。
“那是...咳咳,黑夜教会的圣者级封印物,你没有得到它的认可是无法使用的...”
克雷斯泰·塞西玛咳出了两口鲜血,虽然比起邪神子嗣的暴虐嗜血他更加恐惧面前女子那不属于生者的冷漠,但是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这位黑夜教会的高阶执事还是希望面前的女子能赢。
因为对于廷根市的居民来说,一个弑杀暴虐的邪神子嗣无疑比一位高踞无数亡灵之上的虚幻死灵要更加的糟糕。
“梅高欧丝”仿佛没有听到克雷斯泰·塞西玛的话,她淡漠地挥动纯白色的骨剑,层层叠叠的符号和标识依次闪亮,长剑仿佛化作了一个黑洞吞噬了照耀在其上的最后一缕绯红月光。
而在“梅高欧丝”握住女神之剑的同时,照耀在廷根市上空的绯红月光全部都消失了,笼罩整个城市的只剩下寂静幽暗的无尽黑暗。
“怎么可能?那可是女神...之剑啊。”
克雷斯泰·塞西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幕,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难道面前的女人是黑夜女神派来拯救人间的天使吗?
“女神之剑”可是一把与黑夜女神建立着直接联系的圣者级封印物啊,如果没有黑夜女神本人同意的话有谁可以强行使用它呢?
短暂的惊诧之后,克雷斯泰·塞西玛既羞愧又兴奋地看着“梅高欧丝”远去的背影,他羞愧于自己辜负了女神的期待,没有彻底消灭邪恶,兴奋于自己居然有幸目睹到女神的眷者亲自出手。
是的,克雷斯泰·塞西玛完全没有想过其余的可能,比如那只是一个可怜的被邪教献祭给邪神的平民少女。
开什么玩笑?
她那么强,那么飒,连他这个高级执事都没见过,挥舞起起女神之剑如同撑起一把洋伞般轻描淡写,她绝对是女神的眷者无疑啊!
哪怕之前不是,现在也是了,之后更加没得跑了!
克雷斯泰·塞西玛试图看清楚那个女子的面容,但他却只能看到一个朦胧模糊的背影便很快闭上了眼睛,周围的黑暗如同活了过来阻隔了一切看向“梅高欧丝”的窥伺。
克雷斯泰·塞西玛看不穿被女神之剑活性化的黑暗,他也没有因此死于直视永暗之河的投影。
“梅高欧丝”不清楚那位黑夜教会高级执事内心有如何丰富的心理活动,它顺手救对方一命也只是为了给黑夜女神一个面子而已。
它还需要黑夜女神帮忙隐秘永暗之河的气息,它也需要借助黑夜的力量将邪神子嗣彻底灭口才行。
“梅高欧丝”的力量是虚假的,它固然可以借助永暗之河强行压服女神之剑,但那样只会酿成更加难以遏制的反噬。
所幸女神之剑表现的就真的像是一件普通的封印物,它轻易地就被“梅高欧丝”假借永暗之河的威势慑服。
它也很有分寸,除了最初暗中给“梅高欧丝”做了一个全身扫描有些不太礼貌,之后也就任由“梅高欧丝”随意使用了。
如果“梅高欧丝”真的只有灵性一种力量,那么它哪怕与永暗之河存在联系也是绝对发现不了来自黑夜女神的探查。
因为彼此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梅高欧丝”又没有真正掌控永暗之河,所以它既发现不了女神之剑中寄宿着一份黑夜女神的力量,也发现不了黑夜女神对它的探查。
因为黑夜女神是序列0的真神,因为黑夜女神执掌着隐秘的权柄。
所以“梅高欧丝”不知道这件封印物的特殊,它也不知道黑夜女神对它进行过检查,它就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将女神之剑当做普通的圣者级封印物去使用。
这些“梅高欧丝”不应该知晓的信息,幕后操控着“梅高欧丝”的小林诺知晓就可以了。
小林诺也不担心黑夜女神的检查,死灵好歹还有一个形状,它现在连一根呆毛的形态都维持不住了,只能如同一团阴气一般盘踞在死神后裔特性之内有什么好怕的?
现在林诺的灵体在操纵着“梅高欧丝”的行动,小林诺则藏在最深处操纵着林诺灵体的行动。
林诺的‘灵体账号’早在堕落母神异域登录的时候便被强制挤下线了,之后他的灵体被小林诺通过死神后裔特性的牵引进入了梅高欧斯的体内,化成了迷惑黑夜女神的一道最真实的防线。
一个与永暗之河有牵扯的灵体受到了死神后裔特性的牵引,它本来应该彻底沉沦回归永暗之河但偏偏其上又有着源堡的气息拉扯了它一把。
这个灵体在堕落母神、永暗之河、源堡三种气息的裹挟和牵制下失去了自我,它只剩下了想要自我救赎和杀死罪魁祸首的本能。
三种不同的力量在它的体内不断冲突和对抗着,堕落母神的气息外援最少,所以堕落母神的污染不断被驱逐,源堡的气息薄弱,但是胜在源源不断,勉强没有被驱逐出体内,甚至还和堕落母神的气息一起牵制住永暗之河。
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之中,这个灵体操纵着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动了,它开始借助永暗之河和源堡的力量去驱除环境中堕落母神的污染,以此来削弱堕落母神气息的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