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管家真留他在宫中养伤,他必心中烦闷得厉害,吃不好也睡不好,非得再瘦几斤不可。
更衣、歇息,赵承砚也没再躺着,见了在府上等了许久的章掌柜见面。
先前在望月楼吃假酒出事儿的那员外已经殒命了,甭管这望月楼背后的主子是谁,他家人必然一告到底绝不放过。
只怕这家人登闻鼓院,将他一状告到管家那去,十二郎少不得伏低做小,什么都依着苦主家人的意思来,因此赔进去不少银子。
衙门也是要治罪于他的,然身为天家贵胄,他小命倒赔不进去,可活罪难逃,听闻还是吕夫人出马请动吕相从中说和,这才叫十二郎以金赎罪。
此两厢下来,生生将十二郎多年的积蓄都榨干了去,如此还不够,着急贱卖了望月楼和几处庄子铺子,吕夫人也替儿子赔进去了些。
从十二郎手中出来的酒楼田庄,自然是落到了赵承砚的手中。
至于十二郎手中的钱庄还不急着动,以免引起吕夫人的注意。
赵承砚和章掌柜书信往来商议几日,眼下旁的不做多想,就准备好好安排几处店面庄子,看看干些什么生意赚钱些。
就拿望月楼来说,因十二郎是整个打包卖的,里头装潢桌椅都是顶好的,连厨子伙计都不消得再招。
若不想费事,只消换个招牌再开酒楼就成。
可望月楼因为卖假酒死人的事儿,名声已然坏了,就算再换个招牌,百姓也只觉得是那黑心的十二郎套了一层新壳子重新开张,生意必定起不来。
“就拿果子行旁边临汴河的那家茶楼来说,原出了闹鬼的事儿,生意一落千丈,后来卖给了两个外乡来的小娘子。”
“这二位娘子有些身家,眼光也不俗,可就是没打听好消息被原东家给坑了,我先前还去她们茶楼看过,装潢不俗,茶点饮子也都好,就是因为闹鬼的名声,而今门可罗雀,几乎要开不下去了。”
赵承砚对汴京的生意熟得很,听章掌柜这么一说就知道是哪家了。
“你说的是和春茶楼吧,那闹鬼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前那东家要卖,我瞧他位置好原还想叫你拿下,谁道只等一等的功夫,这茶楼就易主了,若那两位娘子经营不善有转手的意思,你且下手快些。”
章掌柜笑笑:“怕是您这次还赶不上下手,那二位娘子请了个能人去茶楼看了。”
赵承砚还当是请了什么高僧,过去将不干不净的东西赶走,谁道再听人说,那二位娘子竟请了柳云清。
“柳氏书坊的柳家娘子柳云清?”
“正是。”
章掌柜颔首:“不过已经不是柳氏书坊的柳家娘子了,而是清溪书坊的柳掌柜柳云清。”
“春和茶楼也不是闹鬼,先前只是同行倾轧的手段罢了,后来也不知是谁往那茶楼中放了一窝刺猬,刺猬胆小白日不出,晚上窸窸窣窣出来找食儿,这才叫人觉得里头有脏东西。”
“那二位娘子请了柳娘子过去一看,也不知柳娘子是同这小动物有缘还是怎的,一下便寻出了那一窝刺猬来。”
一听他家小妖怪这样能耐,赵承砚顿时来了兴致,忙叫章掌柜细细道来。
这春和茶楼的怎么就想起来找柳娘子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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