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货?”
柳云清诧异出声,为阿爹陈情。
“我书坊卖的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刻印书籍也是叫人一页一页翻过的,绝不是那小作坊粗制滥造的东西,何来假货一说?”
张大人知道此事关键,说不得就能破开柳成功生意之谜,立刻叫人上到堂前陈词。
此人大腹便便,穿金戴银,手中捧着一乌木匣子,进来了先气势汹汹剜了柳成功一眼。
柳云清对汴京正店掌柜的面孔都熟悉,却是不曾见过此人。
“见过几位大人,小人乃应天府做皮革生意的万金,平日里有买玉器古董的喜好,此次来开封府一来为做生意,二来就是听人说柳掌柜的手中有好货要出。”
“柳掌柜架子捏得大,我当他是个多有来头的,光是请他用宴便花了百两银子不止。”
万金说到这儿,忍不住哼一声:“谁道竟是个卖假货的,诸位大人且看!”
“此血玉他说是五百年前的旧物,今儿要不是一只街边猫儿误将东西撞碎,我还道柳掌柜是个多慷慨的,肯忍痛割爱!只五百八十两就肯让给我!”
诸大人看去,以前开封府就曾破过玉器造假的案子,几人一看便知。
柳掌柜的账本不会看,连造假手法也不甚高明。
这血玉这分明是染出来的!
赵大官人见多识广,出声给不知情者解惑。
“这是用红光草捣碎成汁,加上硵砂,腌制在新玉的纹理之间,用竹枝火烤,制作出的血沁玉。”
“若是外行人多被迷惑,只有摔碎了才能看清里头的白玉心,知道自己被骗了。”
万金连连点头:“官人所言甚是,只是不知行家如此得以看出,小老儿以后也能涨涨本事。”
赵承砚执扇点了点假玉外皮的红色:“辨别之法不难,此物在阳光下看着透亮,分辨不出真假,但在屋内便比真血玉的颜色要暗沉得多。”
“见过真血玉,自然能分辨出假的了。”
赵承砚说得轻松,但他的法子一般人还真不好效仿。
他乃皇亲贵胄,从小又是当太子培养的,虽不得什么关怀,但什么好东西他没见过?
自然练的出好眼力,不必仔细辩了真假,仅凭感觉就知道了。
被人一句拆穿,柳成功不由恼羞成怒。
他不敢冲着揪着他尾巴的几位大人发火,也不敢冲着万金来,更不敢得罪了赵大官人。
他对自己的女儿怒目而视,颈上青筋暴起,只恨不得杀了柳云清才好。
“都怪你!要不是你多嘴,我能落得如此地步!”
“你刚生下时我就该掐死你!你这个丧门星!”
谁也没想到,柳成功竟敢当众怒吼着朝柳云清打去。
若叫他的拳头砸在柳大娘子的脸上,非得要了人半条命不可!
柳云清躲闪不急,才来得及抬起手臂,忽然肩膀猛得被人往后一揽,下一秒柳成功剧烈的痛呼声骤起。
柳云清缓缓睁开眼睛,抬眼便见赵大官人冷厉的下颌线。
清幽的兰香裹着浅浅的檀香扑了她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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