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夕阳夕下,半道残海铺水中,半个海面都是火红色。
海风吹着海浪,一簇簇地拍打在脚上。锦岁心血来潮,三两下脱了鞋袜,踩到海浪里。
见顾长萧站着不动,她笑道:“王爷也下来踩踩海水啊!可舒服了,你别怕,还没涨潮不会掉到海里的。”
顾长萧的目光顺着夕阳、海面最后落到她笑意盈盈的脸上,看着她踢着海水的脚,心不受控制地悸动了一下。
小季道长的脚,还真小呢!
赶紧转移视线,狠狠捏了捏掌心,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他也无法骗自己,这种感觉很不对劲。
这不是对一个男子该有的感觉。
猛地想到燕十一郎那张欠揍的脸,顾长萧暗骂一声,都怪他那日胡说八道,自己才会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我和小季道长清清白白,小季道长一片赤子心肠,我不该乱想的。
见他久久不动,锦岁提着衣摆小跑过来:“你是害怕海吗?”
她想伸手拉顾长萧,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密,何况这人还算自己的大老板。
只好以‘工作’诱惑,笑着指向海面:“我跟你说,这一片海域可有大用。把前面那些乱石移走,能做晒盐田。”
“这一片浅海区咱们可以做浅海养殖,养些鱼虾、海带都成,以后就是咱们边城的特产。”
“等银子宽裕了,咱就造海船,出海捕大鱼去,大鱼熬的鱼油不光能做武器,还能做灯油,鱼肝油还是大补。”
“很多将士有夜盲之症,这鱼肝油最补眼睛了……”
她边说边往海里走,顾长萧不自觉地被她描述的画面吸引,如果真能造船出海,那边城便不是一座边城小城,而是能媲美苏杭的大州城!
很自然地脱了鞋袜,学锦岁的样子一手提着衣摆,两人在浅海区慢慢走着,感受海水和沙子带来的美妙触感。
“没到边城之前,我以为流放边关,余生郁郁。”
“如今听季兄之言,却觉得能流放边城,真乃此生之幸也!”
锦岁笑道:“本来就是如此啊!任何富裕城池都不是天生天长的,是靠咱们人力建设而来的。”
“边城虽是边关,外有鞑子,内有士族,可边城地理位置好,依山傍海,物资丰富,只要王爷愿意用心建设。”
“吸引流民出山,百姓来此安居,相信要不了几年,边城便比燕地十六州都要好!”
她是真心鼓励顾长萧的,边城百姓有多不容易她看在眼里,有时候上位者一个小小的决策,对百姓的影响都极大。
她希望顾长萧能将心思从长安的斗争中转移,专心建设边城,对底层百姓好一点。
就在这时,锦岁突然觉得脚底一痛,惊呼一声,抬脚想看是什么东西扎到,没想到一个海浪打过来,脚底一滑,往后倒去。
顾长萧本能地伸手拉她,却没拉住,压着锦岁跌入海中。
海水伴着沙子拍打在两人脸上,两人虽很快坐了起来,可看到对方一头一脸的沙,锦岁率先大笑起来,顾长萧也跟着笑了。
很快罪魁祸首被抓住,竟然是一只小海蟹,锦岁的脚底被钳子夹破流血。
顾长萧更担心她大腿的伤,忙握住她的脚腕,先帮她把脚底伤口处的沙子洗掉,撒了一层衣摆包扎。
锦岁被他那大手握着脚腕,觉得很不自在,脸都烧了起来,挣扎道:“这点小伤不用包扎了。”
顾长萧不听,继续包扎好。又去碰她大腿的伤口处:“快看看浸水了没有。”
锦岁大惊,单脚跳着后退:“没有没有,你别动。”
顾长萧本来只是单纯担心她的伤,她这一反应,瞬间让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孟浪,同时脸也烧了起来。
忙道:“季兄别误会,我只是怕你伤口复发,若不能及时换药,伤势会加重的。”
锦岁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矫情,若是女子这反应还正常,两个大男人你这样很装哎!
难道你要说自己是太监,所以不习惯别人靠太近?
这话锦岁实在说不出口,太矫情了!
她反应极快地换了笑脸,主动上前扶着顾长萧的手臂:“我腿上的伤已经结痂了,不会轻易加重的。”
“麻烦王爷扶我回营地了。”
顾长萧伸手扶着她的肩膀,上岸后帮她提着一只鞋,两人慢慢地往营地走。
只是顾长萧忍不住地想,小季道长的肩膀,可真单薄。
当天夜里,顾长萧很细心地打了一盆温水,要帮她清洗脚底的伤。
锦岁果断拒绝,自己清洗干净上了药。
因为营地简陋,只有她有帐篷睡,其他人都睡在草棚子底下。
虽然知道誉王的刺客不可能到此地来,但顾长萧还是习惯性地拿张草垫子,睡在帐篷外面。
这一夜,头顶是皎洁的月光,抬头就能看到月光倒映下的海面,耳中听到的是阵阵海浪声。
两人一个在帐篷里面,一个在帐篷外面,隔着薄薄一层布,都是久久无法入眠。
锦岁总是忍不住地想,两人倒在海浪中,他的手撑在自己身边,那一瞬间,他的脸近在咫尺……
她不是单纯的小姑娘,虽然两世都是母胎单身,可她也懂这种感觉是什么。
是危险!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离他太近自己会变得不坚定的!
必须离他远远的,特别是自己还是小季道长。
要是知道小季道长对他有了别样的感觉,顾长萧会不会恶心到要杀了自己啊?
锦岁赶紧摇摇头,不让自己再乱想下去。
不争气地告诫自己,你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呢!边城被你烧了,一群人在愁过冬,你得负责啊!
阿爷和锦安马上要来了,原主留下的任务也没完成。
戾王这个身份必须尽快交接,该给顾长萧交接的工作也要加速。
现在可不是乱想其他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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