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屯田营的妇人围在陈芸娘身边,替她欢喜,与她一起抹眼泪。
近来她们一起在做点心开小吃铺,情同姐妹,都为陈芸娘没了奴籍欢喜。
连李恒都假模假样地叹道:“苦尽甘来了,陈娘子还年轻,以后还有大好前程。”
锦岁拱手道:“多谢李大人,我承你人情。”
李恒忙笑道:“不敢不敢,不过既然王爷承下官一个人情,那就听下官一言,跟郑家握手言和吧!”
锦岁豪爽点头:“行啊!只要他们不再拿活人陪葬,再把那些伤号买回去,别放在本王这里费药费粮的,本王保证不报复郑家。”
李恒笑道:“这是当然,有下官看着,燕州绝无人敢拿活人陪葬。”
锦岁似笑非笑,既不嘲讽也不揭穿,就那么眯着眼睛看李恒。
把李恒看的心惊肉跳,有这么一尊活爷在身边,以后对士族干的龌龊事,还真不能放任不管了。
“出银子买伤员郑家也同意,只是被王爷扣留的郑家佃户,还请王爷放人。
正值种秋粮之际,您把人扣了,郑家田地无人耕作啊!”
锦岁趁机道:“本王当然会放人!本王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郑家来攻城,让我边城损失惨重。”
“大人瞧瞧这个单子,只要郑家赔偿了,我会放人的。”
“说到秋耕,正想跟李大人说说,我边城也缺人手。
听说附近深山有不少流民,若有流民愿意下山来边城,本王准备收留了开荒,不知这合不合规矩?”
李恒心中冷笑,据他所知,戾王最近已经收留了不少流民挖河渠开荒,现在又假模假样地跟他说一声。
不就是想拿和郑家的谈判,逼他承认那些流民的身份合法吗?
他想想道:“人只在王爷的封地,自然是合规矩的。
只是千万别乱跑,万一跑到别的地方身份不被承认,被抓被杀了多可怜。”
锦岁眉梢一挑,这是说人边城可以留着,但只能做边城子民,别的州城还是认可流民身份。
锦岁没多跟他争论,所谓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那么现在就是,真理在拳头硬的人手中。
如今本王力弱,只能服软。待他日我兵强马壮,就不是你们不认可边民身份,而是我边城不认可你们!
“行!大人放心,边城子民都是良善之辈,不会给你乱添的。
来,你瞧瞧这份清单,让郑家按价赔偿了,此事就算了结。”
李恒一噎,清单随身带着,这是早就打了让郑家赔偿的主意啊!
他一看那数目,还能接受,没有狮子大开口。
可这份清单传到郑芸手中时,他却是破口大骂:
“果然只要是太监都贪财!十万两,他怎么不直接来郑家抢?”
李恒却不认同:“确实是你出人打边城在先,若他真一状告到御前,说你郑家造反都成。”
郑芸又气又无奈,要是之前他还能联合亲友,再去跟戾王拼一回。
可现在自从知道戾王是个阉人之后,都觉得不应该跟他再斗下去,能花钱平事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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