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刘邦坐在椅子上,以手抵头,眼睛微闭,对周围的哭喊声充耳不闻。
孙太后坐在他身边如坐针毡,看着自小一手带大的儿子变得如此陌生,她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两人面前,朝中众臣按文武分列两侧,胡濙一直偷偷看向身侧的邝埜,心中满是不解。
皇帝只是亲征了一趟瓦剌,回来之后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他很想从邝埜身上得到答案,谁知邝埜如老僧入定,闭着眼睛超然于外,根本不理会胡濙的暗示。
胡濙更疑惑了,见始终得不到回应,便将目光投向随军出征的其他大臣。
王佐和他对上目光,只是宽厚一笑,便默默低下了头。
曹鼐倒是眉头紧皱,当迎上他的目光时,却低头轻叹了口气,将脑袋挪到了旁边......
胡濙感觉他此时就是个灾星,无论看向哪,目光所至之人,都会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
眼见众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胡濙的脸色越发严肃,想了想出列躬身道;“陛下,臣有话......”
“滚回去。”刘邦眼睛都没睁开,语气十分不耐烦。
此话一出,包括孙太后在内,京城留守之人全都懵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王佐却露出“果然如此”的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胡濙傻愣在原地,良久才反应过来刘邦在和自己说话,气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指着刘邦颤声道:“陛...陛下缘何辱臣!”
刘邦睁开眼睛,看见是胡濙后也愣了下。
坏了,骂人骂顺嘴了。
这老儒好像是托孤重臣,四朝元老,在朝中颇有威望,算得上是国之柱石。
刘邦越想越尴尬,见胡濙的脸已经气得通红,他想了想,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热情笑道:“胡尚书可有本奏。”
听到这话,胡濙的脸瞬间变成了赤红色,他捂着胸口剧烈喘息了几下,艰难道:“陛...陛下,若臣有罪,陛下责罚,臣心服口服!
但如今臣无故受辱,陛下还装作无事发生,前据而后恭!
臣今日倒要冒死问问陛下,您究竟是何意?!”
“乃...朕之过,胡尚书莫要气坏了身子。”刘邦安抚道:“朕刚从战场上下来,金戈铁马之声犹在耳畔,那股戾气还未消散,胡尚书不要见怪。”
“皇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孙太后闻言跟着打圆场,“你身为天子,当正身率下。
老身知你被沙场感染,身上凶戾之气重,但你也不能对胡尚书口出恶言啊!
胡尚书,皇帝毕竟年少,初上沙场变得粗豪些情有可原,您就不要为此生气了。”
有孙太后说软话,加上刘邦亲口认错,胡濙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但还是严肃道。
“陛下,刀兵不详。
陛下身为天子,垂范天下,若是被沙场戾气所染,势必有损天子威严。
今日之事,更是证明了老臣的话。
陛下,老臣建议,从今以后莫要再行亲征一事,一是您的安危关乎江山社稷,不宜以身犯险。
二是大明如今需休养生息,不宜再启刀兵。
老臣些许愚见,望陛下明鉴!”
听到这话,刘邦嘴角的笑容依旧,但眼中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
他点点头,淡淡道:“朕知道了,此事择日再议。”
“陛下,臣还有一......”
“陛下!”跪伏的官员中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陛下,奴婢有话要...砰!”
拳肉碰撞声后,声音消失,紧接着便是一阵低低的、如落败野狗般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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