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驰倒是想继续唱一唱英国公的惨状,偏徐简与单慎一副“你随便说、我听不进去”的模样,他突觉没意思,也就作罢了。
徐简随朱驰到了英国公面前。
英国公躺在床上,脸色难看,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气若游丝。
“老夫、老夫……”英国公喘着气,道,“老夫绝对没有帮着李汨,没有!”
徐简淡淡道:“朱骋都交代了,您还是歇着点儿,别又老了。”
英国公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了,一时之间他都弄不清是被徐简气的,还是被朱骋气的。
那不肖子都交代了?
顺天府莫非用刑了?
他英国公的儿子,即便罪名在身,但圣上一日没有夺他国公之名,顺天府就一日不得上重刑。
顺天府竟然敢胡乱行事?
单慎不是个蠢东西,不可能出这等差池。
没上重刑,阿骋怎么可能交代?
定是徐简又诓他。
“你们只管去阿骋书房查,”英国公转过头去,不与徐简争口舌上下,以免又被带偏了,“老夫不怕死,只怕死得不清白!”
朱驰又把人带到朱骋的书房。
“四弟妹病、出事后,后院就留给她和阿绽了,四弟日常都住书房,”朱驰指了指里头,“我没有动过,你们查吧。”
这个当口上,单慎可不会客气,大手一挥,几个衙役一道入内。
徐简没有去翻找,就立在门边,与朱驰搭话:“你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弟弟,弄出掉脑袋的麻烦来。”
朱驰看了徐简一眼,没有接话。
徐简又道:“贵府是国公爷说了算吧?他老人家真不知道朱骋在折腾什么?
朱骋自己交代的,他就是替国公爷跑腿,多余的都不晓得。
我看你的样子大抵也都被瞒在里头,被迎面棒喝了。
我只是不理解,朱骋又不是特别能干的人,你父亲宁可找他跑腿,都没与你们其他三兄弟透个风。
这事儿若交托给你,未必会被衙门抓到马脚。”
朱驰紧绷着脸,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拳。
父亲之前提醒过他要千万小心徐简。
看着是徐简年轻,又没衙门经验,不及老狐狸单慎,但实际上,此人心思多得很。
朱驰记住了,可偏偏,徐简的这一席话又很有道理。
四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么个时候了,竟然还反咬父亲一口。
如若是他被衙门抓着了,他肯定一人把事情扛着,虽不一定能保住英国公府,但决计不会雪上加霜。
书房里足足翻了两刻钟,才从一本落在书架后头的书册里,翻出了一张纸来。
上头写了个生辰八字,算起来应当是那小童的,生母姓关,江州人,又写血脉珍贵,望妥善抚养。
单慎啧啧两声,递给徐简看:“朱骋肯定跑不了……”
后半截话,他看了眼朱驰,就没有说出来。
只靠这个,要把英国公拖下水,还不够意思。
里头继续翻找着,玄肃跟着个管事,快步从外头过来,与几人行了礼。
单慎心领神会,自顾自去书房里了。
朱驰亦寻了个由头,去了另一侧,只悄悄观察这儿。
玄肃把一纸卷交给徐简。
徐简打开一看,眉宇一扬。
字迹很熟悉,是诚意伯的手书,上头写着一个地址。
玄肃压着声音,道:“伯爷送到桃核斋的,说是让您带人围了就行,会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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