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桃红被人带走了?”
那女子漫不经心地低头瞧着自己的长指甲:“谁记得是带走还是她跟着走的?”
李平阳一时间哑然:“……那她往哪边去的?”
“山里的方向。”女子不耐烦地顺着山路一指,“就是那边山上不是有个寺庙嘛,天天晚上敲钟那个,就往那个方向去了——烦死了着什么急啊。”
李平阳也没有继续反驳,也不管背后两个官差,只是往门外走去。
“夫人,明天再去呗?”那两人中高高瘦瘦些的走上前,似乎并没有要陪同的意思。
李平阳回头淡淡瞥了一眼两人:“宋主簿让你二人一切听从我安排,如今怎么反给我提起建议来了。”
杜家内灯火通明,但是开门的一瞬间,漆黑的夜色便笼罩四野,脚下的泥地延伸向不知名的黑暗之中。一阵风吹过深林,掠出呜咽空洞的穿林声,这感觉仿佛回家一般亲切。李平阳也不理背后两人,径直走向牛车停放的栅栏。
那两名官差对视一眼,神色在轻蔑中多了几分忌惮:“怎么办?”
壮实一些的人瞪了身旁瘦子一眼:“什么怎么办!追上去啊!还能怎么办?”
那人左右神态微微一变,拽住身边兄弟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要是她发现了那件事情要怎么办?眼下可还没跑远呢……”
壮汉眯起眼从背影上下打量一番李平阳,颇为不屑地轻哼一声:“空谈正义,有什么屁用!等会儿既然要上山去庙里还不好办?随便把她处理掉不就行了。”
“可是金吾卫那边……”
“你这榆木脑子活该没前途!金吾卫算个屁,天高皇帝远的,他自己带着自家女的在这里闲逛,还能赖到我们头上?到时候最多就是罢职而已,我们有什么好怕的,等老爷他们回来,可要给我们老大一笔钱讷!”
两人商量好主意,阴恻恻地对视一眼,随即跟上李平阳的脚步。
与此同时,张峒道和宋许正在审问杜家的管家,章叔章福山。
章福山,时年六十有四,消瘦佝偻,胡须薄而短,须发灰白掺杂,神态从来都是低眉顺眼的沉稳,仪态一看便知道是在大户人家伺候许多年的那种叫人放心的精干模样。接连三天之内,先是杜家参与“菜人”交易的事情败露,而后当家老爷杜旭死在屋内,案情目前毫无进展不说,反而朝着更加怪力乱神的方向跑偏。
章福山手里捏着一块灰黄色的麻布,时不时顺着额头擦擦汗:“宋主簿,今儿咱家老爷一直都在书房,您这是知道的,老奴也没见过他,更没有说过话,只是午时前后进去送了一次药,也都是官老爷陪着的。老奴实在是不知道啊。”
宋许示意他不要多解释:“你不要慌,这只是寻常问话,又不是要治你的罪了。眼下这位张大人问什么,你便跟着回答,不要有所隐瞒保留,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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