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看向了朱安宁,想等他拿主意。
“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三人没有多言语,几步便绕过了遮挡房车的小弯,越过那高高的杂草地。
然后便来到了开阔的支路上。
一眼看去,他们便知道了这喧闹声音的来源。
“是灾民……”朱棣缓慢地开了口,语气中满是沉重。
朱橚则是站立不语。
而朱安宁。
也是定定地站在那里。
昨日,他在打游戏,玩乐似地开始种了些东西,还差点种砸了。
今日,他跑去了应天府城里,想看看古代人的生活是怎样的。
他就像个乐子人般,穿越到了这明初洪武十二年间。
毫无实感地活了几日。
即便是想着要做些什么,也不过是随手而为。
就像他曾经度过的二十多年那般。
高中是为了考大学,考大学是为了工作,结果工作时是踏马的996,嘿,那就辞职去旅行吧。
他始终是没有见过苦难的人。
而今天。
他见到了。
不同于电视剧里那些故意让人热泪盈眶的狗屁倒灶桥段。
现实,永远更具冲击力。
灾民们在穿越土路,背后是尘土飞扬,浩浩荡荡的队伍,看不到尽头。
天空明明是晴朗无云,却依旧能让人感到阴沉。
他们离开了生自己养自己的土地,背井离乡,即便有官府的帮助,也就是勉强得到了几口路上的口粮而已。
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态,走到半道上倒下再也起不来,也是常态。
所以……没有人说话,也已经说不出话,大部分灾民的眼神,都是空洞而茫然的。
偶尔有人倒下,大部分人也无暇顾及,只有少数几个穿得还算体面的,大抵是随行官员一类的人,过去把人搀扶起来。
衣衫褴褛的他们,在沉默行军。
朱安宁也沉默了。
“是太原那边的灾民……那边已经旱了好几年了,本来终于种活了点粮,结果又遭了蝗灾……苦啊……太苦了。”
朱橚咬了咬牙。
他作为这五皇子,没有像他大哥朱标那样直接参政议政,但是好歹也是知道点事情的。
太原遭灾一事,朝堂已经讨论许久了。
“不止是太原,这些年,天灾不断……天下是太平了,但是真正的太平日子,还没到来。”
朱棣也开了口,是叹气,也是无奈。
“咱们没有修水利?”朱安宁咬了咬牙。
“有,但是这等工程之浩大,尚需要些时日。”
“干旱久了,能不蝗灾么……”朱安宁长吐了一口气:“故涸泽者,蝗之原本也,欲除蝗,图之此其地矣……”
这是农政全书上相当著名的一句话。
也是他大学时期老师讲过的案例。
“朱哥……这有关系?”
“蝗虫这等害虫,只会在干涸的泽地里孵化出来,你只要能引些沟渠水过去,就能淹死这一批这些祸害!”
“当真?!”朱橚叫了出声:“怪不得干旱久了就会蝗灾!”
“真啊,但是,像小燕说的,水利水渠……又不是一天就能挖好的哎……”
朱安宁叹了口气,却又继续说了下去:“如果说旱灾不严重,只是蝗灾的话,还是有法子可以略微挡一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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