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极恐。
一个人能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但这因平安符造成了一系列因果都会报应在画符人白鹭身上。
假如你困驾,马上就要撞上一辆大货车,但因为平安符的原因,你清醒了,猛打方向盘,没有撞上大货车,但撞死了一旁等红绿灯的行人!
人家活得好好的,因为白鹭的“插手”死了,这因果白鹭要背一大半!
白鹭傻呀!
明摆着是赔本的买卖!
但这也是白鹭刚刚想明白的,吓出一身冷汗,她觉得这种钱还不能多挣,以后这种阳间的符纸,要管控才行,可不能什么人买都给卖!
她现在可算是明白,当初她答应卖近四百张平安符的时候,清虚道长那微妙的眼神了。
她不就是一纯纯大傻子吗!
她要是长期这样做,用不了多久,地府的阴差就要找上门了。
不过……阴间的符纸可以多画一些!
这种符纸只对阴间邪物有用,对正常人是无效的,倒也不算是扰乱阳间秩序。
八九点的时候,白鹭画符的动作一顿,她透过自家墙壁,定定地看着陈大娇家的方向。
陈大娇一家人都在客厅,老头老太太在看电视,陈大娇两口子一听就是在刷网络小短剧。
“陈家二少的人你也敢惹?”
“掌嘴!”
“啪—”
然后就是一连串脸打巴掌的声音。
剧情听着就相当炸裂。
但看到一半,陈大娇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笑着:“大哥,啥事啊?啊!怎么可能!”
她脸色的笑僵住,电话都来不及挂,衣服也没换,穿着拖鞋就往外跑,白健赶紧追过去:“怎么了?”
“我妈……我妈出车祸!我哥说……人没了!”
“啊!”
白健一听赶紧去开车。
陈大娇的公婆愣住:“这……这……这?怎么回事啊?亲家母我前两天在镇上买菜见过!”
陈大娇哭得发抖,这时她大哥那边挂断了电话,手机继续播放着短剧,里面有一个女的,喊得撕心裂肺:“妈!”
她也很想跟着喊一声,但喉咙发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连被她老公扶着坐上车的时候都哭得停不下来。
她始终无法接受,好好的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她们都说好了,等春分,她回娘家一起做酒杯糕来着!
怎么今天就阴阳两隔了?!
陈大娇在医院的太平间,抱着老太太被缝补好的胳膊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逝者已去,陈大勇和陈大娇操持着老太太的身后事。
按照规矩请来了道士给老太太做法事,法事最少做三天,最长做七天,陈家做了七天,老太太不是寿寝正终已经够苦了,身后事一定要老人家风风光光。
原本一切都正常,然而就在第七天,陈大勇穿着孝衣,带着一群亲戚朋友跪在灵堂,一个穿着黄黑道袍的中年男子一甩拂尘,拖着长长的尾音:“起灵——”
四个抬棺人当即起棺,可那棺材如有千斤重,四个大汉,愣是抬不起来一点。
哭灵的人顿时都不敢哭了——
“这是怎么回事?棺材怎么就抬不动了呢?”
“是啊,是不是老太太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大勇,你知道你妈还有什么放不下吗?
陈大勇哪里知道啊,跪在地上给棺材里的老太太磕头:“妈,你安息吧!家里都好好的,您不用惦记,我爸还在那边等着你呢!”
在农村,棺材抬不起来,就说明老人有遗愿未了,不想离去。
可是因车祸受伤的遗体已经修补好了,家里的存折他都知道在哪儿,孙子孙女都挺好老太太还有什么好牵挂的?
“黄道长!”陈大勇焦急地看向黄黑道袍男人。
“别慌——”
黄道长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做事这么多年,这种诡异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孝子贤孙猜中了老人家的执念之后,很快就能将人送走,但这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回事,七天来顺顺当当的,一点异常都没有,临了临了搞这么一出!
要知道,按照当地习俗,七天内必须下葬,要是不下葬,就投不了胎了!
要搞死他呀!
老太太诶!
你要是不愿意走,早点吱声行不行!
他也好有时间摇人啊!
黄道长一边在想这时候能找谁求救,一边拿着铃铛,闭着眼睛绕着棺材,嘴唇开开合合,听不清在念什么。
但一点作用都没有,黄道长也知道不会有作用,毕竟他就是懂点丧葬文化的尸公佬而已,和那些抓鬼打鬼的真道长不能比!
陈大娇和陈大勇见黄道长念了半天都没能把棺材念动弹,顿时急得不行。
停灵七天,这时候的天气不算热,尸体也用冰块镇着,但先前还算新鲜的尸体,这时候居然开始飘出臭味了,且越来越臭,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闻到了。
“不会是要起尸了吧!”
有人害怕地说道。
封建迷信的人,人人都相信有鬼,但真正见过的有几个?
就在陈大勇一筹莫展的时候,灵堂进来一个道士,一身藏青色的道袍,鹤发童颜,风仙道骨,光是从外表看来就比黄道长等人要专业。
“清虚道长?!”
黄道长正在焦急打电话呢,他人脉有限,能帮得上忙的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
明天?
明天怎么行!
明天一到,他在丧葬界已经身败名裂了!
谁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看到了清虚道长!
这清虚道长外行人可能不了解,但在他们这个圈子,他是实力的代名词,也是官方的发言人!
今天有他在!
妥了!
黄道长赶紧小跑过来:“清虚道长!您怎么来了!不不不,您来得正好,这老人家不愿意走啊!”
清虚道长微微颔首,他走到棺材旁边能够感觉到棺材上有一股淡淡的阴气,是因为老太太的魂体正坐在棺材顶,因为是新魂,意识有些浑浑噩噩,她的嘴里模糊不清得念叨着什么。
仔细一听,居然是:“土葬,犯法!”
清虚道长倍感意外,这居然是个遵纪守法的老太太。
在传统习俗,有这种觉悟的老太太真的不多了。
虽然明令禁止土葬,但很多落后的山村,仗着山高皇帝远,依旧按照村里的习俗,坚持要进行土葬。
陈大勇家也一样。
谁知道棺材居然未能出灵堂一步。
陈大勇立刻问道:“道长,您有办法吗!”
他们这里有说法,逝世的人如果七日内不能入土为安,那就再也投不了胎了!
清虚道长道:“方法很简单,送去火葬场就行。老太太说,土葬,范法。”
“啊?”
“最近查得严,你母亲担心土葬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所以死后也不肯安心离去。”
这个理由,陈大勇和陈大娇是万万没想到的。
按照清虚道长的指点,将老太太的尸体进行火化,再把骨灰放进棺材里,然后,棺材顺顺利利地被重新抬起。
这一次,它变得轻了许多。
在场的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纷纷说道:“清虚道长的修为又高深了!”
“对啊,多亏了清虚道长!”
清虚道长在三清山这一片还是很有名气的,不少人都知道他,都知道他算命算得奇准,但收费奇高,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可没钱找他算命。
陈大勇对清虚道长千恩万谢:“真的太感谢您了,简直无以为报,道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就算不能做到,就算不能做到我也会想办法。”
陈大娇也点头:“对对对!”
清虚道长故作高深地掐算了一方,对陈大娇说道:“这位施主,你家在洞石村?”
陈大娇肃然起敬:“是是是,道长您太厉害了!”
“贫道路过此地,恰好遇到你家有事,顺势而为,本不应该有所求,但我刚卜算一番,你家在洞石村有一棵枣树,如若你们愿意,可将这枣树赠予我。”
“啊?”陈大娇惊道:“那枣树前段时间被雷劈了,不知是死是活,道长要它干什么?”
“贫道自然用处,施主要是不愿意,那就当贫道没说。”清虚道长笑道。
陈大勇赶紧撞了一下陈大娇,小声说道:“说这么多干嘛!给了,给了!”
给枣树,好过给钱。
要知道,清虚道长收费可高了!
再说了,人家这些有本事的人,问,就是要!
你识趣点就赶紧奉上,要是不愿意,那人家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强取也不是不可以。
倒不如爽爽快快答应,还能卖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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