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是应该的!”
“你赶紧跑过去,赶紧跑过来,别耽误时间了!”
听到小儿子说,还得去通知一下赵建军、李超美、王赶英他们仨,林父并没有反对。
毕竟,林父心里也清楚,要不是王赶英、李超美、赵建军他们仨昨天中午给小儿子送过来三担树枝的话,现在,他跟小儿子怕是还在海滩那边,跟着林母、沈幼楚她们乐呵呵的赶大潮呢!
所以,小儿子想顺便通知赵建军他们一声,那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等小儿子去海滩那边通知了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大儿子他们八成会忍不住当场就跑回家,摸黑上后山,继续砍树枝。
等砍够了树枝、处理好了树枝,肯定就会跟他们一样,急吼吼的挑着树枝赶来码头,好赶紧出海把树枝给扔到海里。
那时候,还想要再瞒住村里人,不被村里人看见,可就难了。
既然到时候都会被发现,而且,现在,也不可能会有人比自己与小儿子出海还要快,那还不如顺便就还个人情给赵建军他们呢!
“知道啦!”
面对老头子无情的催促,林耀东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朝海滩方向跑去。
林耀东与林父一样,不希望都到这时候了,还要出现什么意外。
他也不知道,现在,他跟林父这样着急忙慌的带着树枝出海去鲍鱼岛礁哪里放,到底能比别人快多少时间、占多少便宜、在这次的墨鱼汛当中多赚多少钱。
但是,只要比别人快、只要能占到便宜、只要能比别人多赚钱,那他现在跟老头子做的这一切就都值得!
“昂!”
“对了!”
“你记得跟你妈也说一声,让她去通知一下你大舅、二舅他们!”
林父突然想起同样打算在这次墨鱼汛当中出海抓墨鱼赚钱的两个大舅子,连忙对正在迅速远去的小儿子的背影,大声喊了起来。
也就是林父还惦记着,他跟小儿子得赶紧先出海,抢做这次墨鱼汛里第一个往海里扔树枝吸引墨鱼的人,
不然,林父就不是让林耀东跟林母说一声,让林母去通知马大舅、马二舅,而是让林耀东顺便也跑过去通知了。
反正,小儿子都要去通知一下赵建军他们了,那也不介意再通知一下马大舅他们了。
“我——”
听见林父吼的这一嗓子,正在快速奔跑的林耀东,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亏林父还好意思在心里生大嘴巴的林大嫂、林二嫂、林三嫂她们的气,老头子自己这张嘴,也不怎么小嘛!
林耀东严重怀疑,要不是林大嫂她们的嘴巴,实在是太大,动作实在是太麻利了,抢在林父、林母之前,就把今年墨鱼汛又回来了这件事情,传遍了全村的话,指不定,林父、林母也会忍不住把墨鱼汛的事情,“偷偷”的告诉亲戚们。
林耀东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默默的加快了步伐,免得背后的老头子,突然想起来某个亲戚,又给他安排工作。
……
林耀东一直都惦记着,他要赶紧通知完林大哥、赵建军他们,赶紧返回码头跟林父出海这件事。
所以,林耀东跑到海滩,在吼了几嗓子之后,顺利的找到正在赶大潮的林母、林大哥他们,喘着粗气,压低声音,将他马上就要与林父出海放树枝的事给说了出来,让他们也抓紧点时间做准备。
比别人早一点出海,把树枝给扔到海里,就有可能能在墨鱼汛中比别人多赚一点。
说完,林耀东也不管林大哥他们怎么想,又特意叮嘱他们一句,记得动静小一点,别又稀里糊涂的被别人给抢先了。
然后,林耀东就连忙告诉林母,让她记得去通知一下马大舅、马二舅以及小叔林宗宝,林耀东知道等老头子忙完了,肯定会想起来自己这个小叔,索性就让林母通知马大舅他们的时候,顺便也跟林小叔说一句。
林耀东估摸着自己应该已经把该说的都跟林母、林大哥他们说了,匆匆跟凑上来的沈幼楚对视一眼,就有气喘吁吁的跑去找通知赵建军他们了。
“走走走!”
“快走!”
等林耀东冒着被骂的风险,敲三个死党他们家的窗,硬生生把三个睡得迷迷糊糊的死党吵醒,简单的跟他们交代了两句,急匆匆的又跑回到码头,直接跳上小木船时,林耀东已经累的不想再动了,
直接就躺倒在了船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十分勉强的抬起右手,对林父挥了挥,催促林父赶紧摇橹离开。
“就是跑过去通知一下你大哥他们而已,有这么累吗?!”
虽然,林父嘴上在吐槽,但是,林父心里还是知道林耀东辛苦的,麻利的起身来到船后,摇橹,让小木船驶往他们平时作业的海域。
“嘿嘿!”
“嘿嘿!”
看到海面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一条船,躺了好一会,终于缓过来的林耀东,与林父对视一眼,父子俩情不自禁的发出得意的笑声。
这一次,总算没有再出现什么幺蛾子,让他们顺顺利利的成为第一批出海扔树枝的人了!
……
一个多小时后。
鲍鱼岛礁附近。
由于林耀东对鲍鱼岛礁附近的情况更加熟悉,林父就跟林耀东换了个位置,由林耀东来摇橹,让小木船靠近鲍鱼岛礁,免得一不小心触礁,那可真的就是乐极生悲了。
“差不多了,可以把处理好的树枝扔下去了,尽量扔散一点,别全部都堆在一起,但是,也别扔的太散了,太散了,容易直接就被海浪给冲走,那就白干了!”
林父站在船头,估摸着,小木船距离鲍鱼岛礁的距离已经差不多了,就开口叮嘱起了林耀东。
“嗯!”
这种关乎到赚钱的事情,林耀东自然十分认真的听着。
只是,林耀东刚准备动手,就又被林父给叫住了。
“你先别动你这些‘好办法’,等会再放!”
“要不是我突然想到咱们可以直接出海,没有必要再跟着妈和幼楚她们去赶大潮,现在,咱们全家都还在海滩上傻呵呵的赶海呢!”
听见老头子让自己先别动那一丛丛绑好的竹枝,虽然,林耀东知道,老头子这是担心把竹枝、树枝混着一起扔到海里,可能会影响到吸引墨鱼过来靠山产卵的效率,毕竟,他们这边从来就没有人用过竹枝吸引墨鱼,
但是,因为老头子非要阴阳怪气一句好办法,林耀东一边干活,一边还是没忍住,开口怼了回去。
“赶紧干活吧!就你话多!”
“也不知道到底谁话多,一直好办法好办法好办法,说个没完没了!”
“你——”
很快,林父、林耀东父子俩,就磕磕绊绊的把带出海的树枝、竹枝全部都给扔到了海里,用树枝和竹枝将鲍鱼岛礁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只不过,因为林父的嫌弃,林耀东本着弄都弄好了、不能浪费了,特意带出海的那些竹枝,都被集中放在了鲍鱼岛礁背面,远离水草的一处角落。
林父让林耀东这么扔竹枝,就是不想让林耀东弄来的这些竹枝影响到树枝、水草吸引前来靠山产卵的墨鱼的效率。
“妈祖娘娘保佑!墨鱼多多!”
忙活完,林父又用木桶装了点海水,看了一下,见水里的光点跟前天出海那会一样,还没到墨鱼汛旺发的时候,看着海里随着海浪浮沉的树枝,一脸虔诚的认真说道。
“妈祖娘娘保佑!墨鱼多多!”
林耀东也连忙放下手头上正在干的活,同样一脸虔诚的看着大海,开口说道。
……
随后,把正事办完,再也没有了压力的林父、林耀东,就慢悠悠的摇橹回码头了。
等到父子俩回到村里的码头,天,已经彻底亮了。
“正好现在开始涨潮了,咱们把你之前买的那条船开去你妈她们赶大潮那边,搁浅之后,用木头放在船底下,把船给推上岸,做点保养,刷点漆。”
“希望,接下来就不要下雨了,不然,不仅给船刷的漆干不了,咱们也出不了海。”
说着说着,林父就抬起头,看着头顶大亮之后有点云的天空,轻声说道。
“乌鸦嘴!”
“还不赶紧呸呸呸!”
听见林父这话,林耀东一脸嫌弃的开口说道。
现在,他们已经抢在村里所有人之前,把吸引墨鱼靠山产卵用的树枝给扔到鲍鱼岛礁附近了。
要是接下来下雨的话,影响到的,可不仅仅只是林耀东好不容易买到的那条船新刷的漆会不会干这么简单,还会影响到林耀东与林父出海查看他们急匆匆出海扔的树枝、竹枝吸引墨鱼的效果,影响到林耀东与林父出海抓墨鱼!
简单点来说,就是会影响到林耀东与林父赚钱!
所以,林父突然来这么一句,当然要被林耀东嫌弃。
“呸呸呸!”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的林父,也不反驳小儿子,十分乖巧听话的对着一旁的海水呸了三口。
……
“得了!”
“别再看了,一条空船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真的是!”
“赶紧干活!”
看到小儿子带着自己上了他那条小木船之后,就左看看、右看看个不停,林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懂什么,这是我自己的船,又一直绑在码头这里,我当然要多看两眼啊!”
“前天,我们出海回来的时候,你不是上来看过吗?”
“你都说了,那都是前天了,两天没看了,那不得更加好好看看!”
“林!耀!东!别逼我骂你啊!”
“你看!你又急!咱们现在不是不赶时间吗?”
“你——”
“这就出发!”
见林父真要急眼、准备骂人了,即使林耀东还想再多看两眼自己这条好不容易才买到手,到现在都还没有开出海下网抓鱼的小木船,那也只能赶紧走到船撸旁边,摇橹,让小木船远离码头,前往记忆中,之前林母、沈幼楚赶大潮的那片海滩。
因为现在已经开始涨潮了,林耀东很轻易就把小木船搁浅在了海滩上。
沈幼楚猜到,林耀东忙完出海扔树枝的事情,回来之后,应该会来海滩这边找自己。
所以,沈幼楚就一直没有远离这片海滩,一边等林耀东,一边挖着因为大潮而纷纷爬到滩头岩礁上的辣螺。
沈幼楚刚挖了大半桶辣螺,就注意到了把小木船开上海滩上来的林耀东,连忙提着装有辣螺的木桶,朝林耀东跑去。
“爸!”
“东子!”
“顺利吗?”
沈幼楚提着木桶来到林耀东、林父面前,看着附近即使已经开始涨潮,也还没有打算离开,还在赶海的村民们,低声问道。
“非常顺利!”
“接下来,就看妈祖保佑了!”
林耀东对沈幼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又对着妈祖庙的方向拜了拜,这才伸手接过沈幼楚手里拿着的木桶,看到木桶里装的都是辣螺,摇摇头说道:“幼楚,你怎么捡了那么多的辣螺,这玩意可不怎么好吃!”
辣螺算是他们这边赶海经常能看到、抓到的一种螺。
辣螺又叫苦螺,不管是叫辣螺,还是苦螺,那都是根据这种螺的螺肉吃起来的味道而叫的。
辣螺煮熟的螺肉吃起来,有一种苦味,吃着吃着,还会有一种辣味,吃到最后面了,嘴里又会回甘。
可以说,辣螺吃起来的口感是非常复杂的,苦、辣、甘,什么都有一点。
他们这里不少人挺喜欢吃这种常见的螺,甚至,还会用白水将辣螺煮熟之后,奢侈的倒上一点点的酱油和醋,把煮熟的螺肉挑出来,蘸上酱醋,给本来就口感复杂的螺肉,再来上一点味道。
比如,林耀东身旁的林父,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或者是,要过什么节的时候,就会大着胆子让林母给他整上一碟辣螺。
只是,林耀东一直都觉得辣螺太苦、太辣了,有个狗屁的回甘,不怎么喜欢吃辣螺。
“有给你吃就不错了,你还在这里挑上了!”
“怎么不见你不喜欢吃稀饭、大米饭?”
“真的是!”
作为辣螺爱好者的林父,一听小儿子嫌弃小儿媳捡了那么多的辣螺,直接就没好气的开口怼起了小儿子。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在这里挑三拣四!
“偶尔吃一下,味道还是不错的。”
“而且,正好碰到了一大片,不捡白不捡!”
“要是吃不完,还可以让妈拿去做螺酱,平时拿来下饭嘛!”
面对嫌弃辣螺的林耀东,沈幼楚并没有告诉林耀东,其实,她是一边捡这些辣螺,一边在这片海滩附近等待林耀东、林父出海去鲍鱼岛礁扔树枝回来。
而且,林耀东不喜欢吃辣螺,沈幼楚倒是觉得辣螺还行。
先苦、后辣,最后又回甘,就跟她这段时间的生活一样。
世界,就是如此的奇妙!
“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还可以让妈把辣螺给做成螺酱了!”
“螺酱可比白水煮的辣螺好吃多了!”
“幼楚,要是还有的话,你再捡点!”
林耀东不喜欢吃煮熟的辣螺的螺肉,但是,林母用辣螺做的螺酱,林耀东还是挺喜欢的。
腌制的时候,把辣螺的螺壳敲碎,把螺肉给挑出来、洗干净,然后,用盐腌渍上一、两天,把沥出来的盐水给倒掉,再把螺肉给放到瓮里,放点盐和酒,拌一拌,再密封个十天左右,就可以拿出来吃了。
腌制好的螺肉又脆、又辣,正适合拿来下饭!
“就你嘴巴嘴挑,还想让你妈给你做螺酱,你看你妈理你吗?”
看着一说起螺酱,之前还嫌弃小儿媳捡了那么多辣螺的小儿子,眼神都变了,还让小儿媳要是还有辣螺可以捡的话,可以再多捡点。
顿时,林父就无语的翻起了白眼。
他只是想倒点酱醋蘸一下用白水煮熟的辣螺肉而已,林母都会各种嫌弃、碎碎念个不停。
小儿子居然还想着使唤林母做更要用盐的螺酱,简直不要想太多!
“我妈不理我就不理我呗!”
“大不了,我让我妈教教幼楚怎么做螺酱,不就好了吗?”
“我让妈教我做就好!”
见林父、林耀东父子俩说着说着,说话的气氛,又有点不太对劲了,沈幼楚担心他们父子俩又吵起来,连忙开口打断。
虽然,用辣螺做螺酱,远比直接白水煮辣螺麻烦多了,不仅费时,还费盐,但是,既然林耀东想吃,沈幼楚还是愿意向林母学习怎么做螺酱,把螺酱做给林耀东吃的。
毕竟,谁让林耀东这段时间出海也辛苦了,做个螺酱也就费点盐和时间,又不花钱,沈幼楚有什么好舍不得、不愿意的呢!
沈幼楚开口打断林耀东话的本意,是不希望林父、林耀东他们父子俩又习惯性的吵起来。
然而,沈幼楚不知道的是,听到她愿意跟林母学习,做螺酱给林耀东吃,林父的心里,反倒是更郁闷、更加不舒服了。
怎么林耀东就可以挑三拣四,他就不行?
哼!
你们这些人就继续惯着林耀东吧!
“东子!”
“你手里提着木桶,怎么干活?”
“赶紧把东西还给幼楚,让幼楚继续去捡辣螺,你也赶紧在附近找点木头,放在船底下,咱们好把船再往前面推点,待会潮水可是会继续涨上来的!”
“你说你,把那些竹子全给劈成一块一块绑起来干嘛!”
“这扔到海里别说跟树枝比了,估计就连竹枝都比不了!”
“要是你聪明一点,少劈两根,这不就可以拿来垫在船底下,不用再去找什么木头了吗?”
“真的笨!”
心里不舒服的林父,一边安排林耀东干活,一边看着林耀东不停的摇头。
对于冷不丁又提起竹子,甚至是还趁机说自己笨的林父,林耀东只想说四个字——莫名其妙。
之前嫌弃自己去了一趟后山,结果,没有砍树枝,反倒是把竹子砍回来的人是林父!
现在又觉得自己一下就把砍回来的那些竹子全给用完了,有点可惜的人,还是林父!
“东子,你赶紧去找木头吧!”
“实在是在这附近找不到的话,那就回家拿吧!”
虽然,沈幼楚也跟林耀东一样,觉得林父有点奇怪,但是,她还是主动伸手接过林耀东之前拿过去的木桶,并且,推了推林耀东,让林耀东赶紧去找木头,免得林耀东忍不住回嘴,免得两父子又习惯性的吵起来。
“嗯!”
既然沈幼楚都发话了,林耀东也就没再跟有点莫名其妙的林父纠结,去找木头,垫在小木船的底下,使用这种没有工具的帮助下的土办法,把小木船往海滩前面又推了推。
而林父也没有闲着,回了一趟家,把保养小木船的桐油以及之前用剩下的油漆,给拿了出来。
随后,林父带着林耀东,用木头和石头把小木船一步步垫高。
然后,林父让林耀东看着把小木船垫高的木头、石头,而他自己则是拎着桐油,钻到了小木船底下,认真的给船底刷了一层可以防水防潮的桐油。
这活有点危险,林父不愿意也舍不得让林耀东做,只是让林耀东做更安全的保障、后勤工作。
给船底刷完桐油,林父又带着林耀东,一起给小木船其他地方刷上桐油。
刷完桐油,林父看了一眼天色,就让林耀东喊上还在捡辣螺的沈幼楚一起先回家了。
等桐油干、散完味道,需要一段时间。
……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