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峤年目光锐利的看着林妍:“在我母亲还没遇见那个畜生的时候,她只是偏远小镇上的售货员,因为裴行之喝酒,中了药,强迫了我的母亲,之后才有的我,她一个未婚就怀孕的女人,要受人指点,还要把我拉扯大,在那时候的社会,她承受了多少,你们又知道多少,她从来没有想破坏谁的家庭,你不应该把这一切全部怪在跟你同一性别的女人身上,她也是受害者,明明那个畜生,才是这一切的导火线,别恨错人。”
这是今晚裴峤年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剖开了他的过往,把裴行之最不堪的一段往事说了出来。
裴母是无辜的。
哪怕她懦弱,遇见这种事没想过报警只把苦果自己咽。
检查出怀孕的时候,她连打胎费都没有,因为长得漂亮,被人指着脊梁骂了好几年的荡妇,生了个父不详的野种。
她开了一家理发店,那个位置是镇上最混乱的一带。
来往的男性客人不停的骚扰,为了生计,她迎着笑脸,还要被骂贱。
裴峤年在很小的时候就懂事了。
他八岁大就拿着刀吓跑那些觊觎他妈妈的人。
裴母会摸着他的脑袋让他不要玩危险的刀具。
后来他们接触的人越来越危险,在裴峤年十五岁那年,差点杀了一个试图侵犯他母亲的男人,裴母终于意识到,她护不住孩子,也护不了自己。
美貌在这种混乱的地方,就是她的坟墓。
于是她带着孩子找去了裴家,求他们收留裴峤年,她可以离开,但是她没想到这件事爆出来,林妍会这么坚决的跟那个男人离婚。
而那个男人转头就要娶她。
为了儿子,她答应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是一场报复。
儿子差点死了以后。
她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无论她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裴峤年平安。
日复一日的伏小做低,让裴母已经忘了,该怎么抬头直视这群只知道使唤她的人。
她想要在裴家待下去,想要儿子站稳脚跟,只要有权利,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他们了。
裴母听了裴峤年的话,肩膀隐隐抖动,泪水滴落在桌面上。
她跟裴峤年的关系恶化是在五年前。
他刚掌管裴氏的时候,她迫切的想要他走得更高,所以为他安排了许多他不喜欢的应酬,其中包括跟各大家族的千金们相看,会干涉他的社交,会限制他的出行,想把他困在她编织的安全范围里。
可恰恰是因为这样,引起了他的反感。
她跟儿子的关系越来越远。
直到他闪婚了许云灼,她想要裴峤年娶有权有势的千金梦才彻底破灭,或许,这就是裴峤年的答案。
他宁愿闪婚陌生女人,也不愿意听从她的安排。
儿子的维护,让她从心底泛起暖意。
林妍神色越来越冷漠,手不甘的攥紧:“可她为什么要出现呢?要把你的存在弄得人尽皆知,明明有很多种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她偏偏选了最高调的一种,她的意图真的很明显。”
就差没说裴母氏图谋裴氏的钱。
裴峤年轻笑一声,眉眼舒展,语调懒洋洋:“嗯,没错,我们就是奔着钱来的,毕竟这世道谁没钱能活?看来我们的选择没错,钱也有了,公司也有了,你们也可以滚了,来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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