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民夫将城门口的土石填上,不要让黄巾进了城。”
县令很快回过神来,立即对着傻眼的众人尖声命令道,话语中带着哭音,那是对未来的绝望恐惧。
与县令一起的众豪强们此刻也是人人脸色煞白,他们在东光城做出的抵抗,给黄巾军造成了巨量伤亡,可以说是与黄巾结下了死仇。
“快快,别清理城门了,快关上城门,准备土石,箭矢,不能让黄巾军攻上城来。”
才因为官府援军抵达,黄巾军崩溃而松了口气的东光城上下,再度紧张了起来。
民夫在豪强私兵、官府郡兵的驱使下,有气无力的搬运物资,只是这一回,久不进水米的他们投向豪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怨怼。
东光城头,汉字大旗再度被立起,只是,染血的旗幡耷拉着,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东光城下,黄巾大营内,混乱成为了主旋律。
正在进行抢劫的幽州兵卒们,大包小包满怀的他们满脸贪婪,肆意发泄着欲望,直到黄巾骑兵靠近了大营,马队靠近的巨大动静再也掩藏不了,这些人才慢慢恢复冷静,开始举着武器,忙不迭或进行抵抗,或转身奔逃。
“快!先将外围的敌军冲散!”
廖化看着一杆大旗从军营中出来,立即指着旗帜下正在召集部伍的邹丹命令道。
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召集全军的邹丹此刻身侧围了不少他的直属部伍。
“快!拿起武器御敌!”
邹丹骑着马在亲兵的护卫下,于这些混乱的幽州兵身前而过,指挥着这些人举起武器战斗。
幽州军不愧为百战之兵,虽然身上有了不少财货,但在军官的呼喊下,还是自觉的根据自己的兵刃武器,列好了阵势,眼看着军阵就要成型。
然而,就在军阵快要成型的时候,大群马队靠近的声响忽地响起,原来是那些席卷原野的黄巾军骑兵没有冲进大营抢劫,而是径直朝着汇聚部伍的邹丹所在冲击而来。
“快!列阵,长矛手在前!弓箭手押后,准备抵御骑兵。”
邹丹面色大变,一扯缰绳,将自己藏在兵卒的身后,连忙大声呼喊部伍准备迎战。
“莫要慌!对方不过是群泥腿子罢了,哪里会骑兵冲阵?没有骑兵敢于冲击列好阵的步兵军阵。”
军阵中的老兵大声呼喊着振奋军心,以他们对黄巾军的了解,这些农民军的骑兵都是些花架子,根本没有幽州骑兵那般的强横战力。
果然,在老兵的呼喊下,军阵中有些慌乱的兵卒渐渐冷静下来,慢慢稳住了阵势,长矛丛林缓缓立起,准备扎入那些肉体躯干之上,弓箭手将利箭掐在手中,准备随时射击那些因为冲阵而慌乱的黄巾骑兵。
“随我冲!”
廖化用马鞭抽打着马股,大声招呼着骑兵冲击。
“撞上去!不要怕,大不了一死。
就与幽州骑兵作战一般,对面的都是懦夫,根本不敢与我等拼命的。”
最前排的军官死命抽打马匹,嘶声呼喊着,看了看脸色逐渐变得狂热的手下,他渐渐放开了缰绳,举着长矛,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脸上肌肉扭曲的大喊道:
“我等黄天再见!”
“黄天再见!”
“黄天再见!!”
冲阵的黄巾军骑兵中有人马刀晃晃悠悠都有些拿不稳,有人靠着麻绳才能保持平衡,双脚压根没有踩进马蹬,有人手中的长矛矛头都没有,拎着根木棍冲锋。
然而,在前排的军官喊出那句黄天再见的那一刻,所有的骑兵都放弃了掉转缰绳的打算,他们将自己当作了骑兵浪潮的一部分,还是浪潮中最前方,最先消散的浪头。
距离愈发近了,官军的面容清晰可见,那些人手中的兵刃愈发耀眼,那些人的脸上的恐惧同样肉眼可见。
“哈哈,你们也会怕!”
前排的一名黄巾骑兵狂笑着,不再伏低身形,而是在疾驰的马背上张开了双臂,就像在与死神拥抱一般,以他的动作,嘲笑着对方的怯懦。
“一起死吧....”
“啊!”
最前排举着长矛的幽州军脸上写满了恐惧,长矛开始颤抖,若非后方有人抵着他,此刻早已逃跑。
马匹被蒙住了双眼,根本不知道前方是成排的长矛,疾驰的马匹嘶鸣着撞翻挡道的幽州军兵卒,将列好的军阵冲出一大块缺口。
“伍长他骗人,说什么骑兵不敢硬冲步兵阵!”
被撞飞在空中的小兵长矛脱手,落地之前脑子里只有这么一句话。
砰砰!
战马撞飞了一名名扛线的步兵,自己也在长矛的刺击下身受重伤,发出一声声哀鸣。
战马躯体在惯性的作用下,翻滚着,继续将军阵撕扯,直到缺口无可救药,沦为战马疾驰的坦途。
人与马的尸体在地上滑行着,血与泥混合着,犁出道道深沟。
黄巾军的前排骑兵以赴死的气势彻底击溃了幽州军的前排。
踏踏踏
“杀啊!”
紧随而至的黄巾军骑兵们举着兵刃,一边狂热的呼喊,一边朝着左右奔逃的兵卒痛下杀手。
“啊!败了!”
长矛兵身后的弓箭手最先发觉战场态势转变,当马蹄落入眼帘时,这些本应该输出最大杀伤的兵种,最先选择了逃跑,军阵开始彻底崩散。
“将军,快跑!我等护送你回幽州。”
中军所在,邹丹亲兵见到事态紧急,当即簇拥着邹丹上马,护卫着他向着远处奔逃。
刚刚才立起的幽州军大旗,顿时被亲兵毫不吝惜的丢弃,转身随着邹丹奔逃。
而随着中军大旗倒下,本来还以本身武力进行抵抗的幽州军们,顿时丧失了战意,开始自行奔逃。
而在黄巾大营中,沉迷在施暴快感中的残余幽州兵卒们,此刻也从那些黄巾乱民的态度转变意识到了不对劲。
“滚开!”
田让一刀劈翻一名试图阻挡他的黄巾青壮,威慑的眼神扫过周围那些隐藏在杂物背后的眼睛,心中惶恐自知。
刀上残留的鲜血,以及田让脸上蠕动的疤痕,都让四周蠢蠢欲动的黄巾乱民暂时不敢乱动。
“该死!”
田让暗骂一声倒霉,自己乱了方位,没有来得及与部伍汇聚,不知道外边形势的他,心中十分焦躁。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田让猛地转头,环首刀已经举起,就要劈下时,一颗小脑袋进入视野,紧随而来的是惊喜的呼喊:
“二叔,你在这儿!”
田喜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军袍,一边快步疾行一边单手扶着摇摇欲坠的头盔,另一只手拎着把断刃,刃上残留着血,随着行进不断滴落。
田让闻声,顿时收刀,见到这位小侄子,脸上多了抹微笑,见到他的断刃上的血,蹙眉道:“遇到麻烦了?”
“呵呵,有个不长眼的想抢我,被我一刀捅了,嘿嘿,我没杀他,让他在那干嚎着,老惨了。这不,一路上都没有人敢打我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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