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城,崔府
“不用找了,大伯,某自己来了。”
随着这话语同时出现的是一个穿着锦袍的青年,他迈着大步而入,其人个头不高,但是浑身散发的气势,却是不输那些身高八尺的大汉,眼神中隐含威势,目光扫过去,少有人敢与其对视的。
崔玮身后跟着的都是造船所的管事,是一些接触实务的管理人员,以往是全没资格到此地的,此时一个个也昂着头,蔑视着在场的众宾客。
“崔玮,你要做什么?这是你该说话的地方吗”崔景下手处的管事,兼小舅子的侯文起身喝道。
“嘿,侯掌柜,你贪墨账上的五百金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我手上可是有证据的,还有你淫辱老王家闺女的事情...”崔玮斜着眼睛瞥了眼出言之人,挪步靠近此人,说出的却尽是诛心之言,桩桩件件,似乎他已经调查侯文许久,正等着对方发难。
“你....你.”侯文被崔玮的一顿抢白,伸出手指指向崔玮就要呵斥,但却在崔玮的列数罪状之下,就像被抽了骨头的癞皮狗,瘫坐到榻上,说不出完整话来。
崔玮脸都要凑到侯文的脸上了,口水喷了此人满脸,最后大声喝道:“若不是大伯上下打点,你侯文,早该进郡府大牢了,此刻在犬吠什么!”
“啪...哐当”侯文被崔玮吓得往后一倒,带翻了案几上的酒水,但他却根本顾不上湿透了衣服,一个劲的往后缩,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
这般场景,让那些准备看热闹,指指点点的宾客一下子噤了声,无人敢于此时出头,生怕自己的隐秘也被当众指出。
此刻,连一直闷头吃喝的崔处也震惊了,这位不声不响的同辈堂兄,竟有如此威势,让他挑食的筷子都落了地,但他却没有顾得上,转头看向自己以为高山的父亲崔景。
崔景的眼睛眯了起来,神色也变得极为严肃,崔玮的变化让他警惕,没有万分把握,他不相信崔玮敢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找事。
“咳咳!”就在此时,一直端坐在最高处的崔家老祖崔器看不下去了,干咳一声,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一拄,沉声道:
“其他人都出去!崔家的留下!今日一切都是家事,老朽要是在外听到一句闲言,休怪老朽无情!”
“哐当!”杯盘响动不停,非崔氏的掌柜、伙计立即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撤出了此间厅堂。
“砰砰”厅堂的门窗被以最快的速度合上,像是要堵绝什么大隐秘一般。
崔玮身后的管事却没有动,他们都看向了崔玮,看样子是要以他马首是瞻,崔玮见状没有犹豫,点头:“你等也都出去吧!”
片刻后,整个厅堂就只剩崔氏族人了,而且就以局势而言,是崔家主宗以绝对的优势碾压着下方的崔玮一人。
“那个,四房的崔玮是吧,今日你做得有些过分了,都是一家人,有何委屈皆可与我道来,何至于此?”崔器看着下方那个始终高昂着头的青年,带着些责备和惋惜问道。
崔景本想要说话,可是被老父亲狠狠瞪了眼,顿时闭口,不敢多言。
崔玮看到此等情状,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又是这种家族式的和稀泥,无法解决任何矛盾,只能将一切交给时间去消磨,实在是,无趣得紧!
“啪...”崔玮将一卷竹简从袖中取出,朝上边的崔景扔过去。
“大伯,还记得此物吧?”
“这...这是?”崔景看着上边熟悉的字迹,颤颤巍巍的拿起竹简,手掌抖个不停,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写给玄菟郡豪强的书信被缴获了。
“什么东西?”老父亲以他那个年纪少有的敏捷,自失魂落魄的儿子手中一把抢过竹简,然而他只是看看落款和抬头,便惊骇得差点晕过去。
“你,竟敢....!?枉我一把老骨头,替你去太守府说项,这才为我崔氏满门换来一线生机,谁知,你这逆子,竟然将之毁的一干二净,你这是嫌我崔氏全族灭的不够快啊!”崔器大骂,挥起拐杖就往自己儿子身上打去。
“父亲!啊耶!”崔处被这种突变搞得不知所措,他猛地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崔器的脚,试图拉开二人间的距离。
“砰砰。”木杖实实在在挥打在人体身上的声音,在整个厅堂内回荡。
打人的崔器气喘不已,被打的崔景一声不吭,劝架的崔处涕泪横流,其他的崔氏族人则是冷眼旁观。
“好了,别玩苦肉计啦!”崔玮就像个铁石心肠之人,完全不被二人的行为所打动,适时出言道。
他面无表情,以手指指向崔景道:“大伯你,不仅仅是将崔氏陷入了灭族危局。”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