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份关于在复州湾、葫芦湾的开办盐场的招股书,顺利在商徒的手中流传开来,跟陈江之前所散发的告示一致,字体大小一样,而且还有所升级,上边还配有图画。
“盐场招股书?”
“盐?盐铁不是官营吗?这个也是我等能够触及的吗?”
“嘿,别说的那么惊讶,好像你是吃官盐长大一样,这年头,谁还吃官盐啊!”
光是听说了下发文件的名字,就在商徒中引发了讨论,显然大家都很敏锐,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正大光明参与到官盐经营中的机会。
慢慢的,有率先拿到股书的人就被上边的构想给惊讶到了。
“什么?完全使用风力、还有太阳日照,不用盐工日夜煎熬?这成本得多低啊!”有人对着股书上边的晒盐法的构想大声赞叹起来。
“可不是吗?按照这上边的说法,复州湾,葫芦湾这两处海湾的气候,日照多、风速大,而且海水的盐度也大,是最适合晒盐的地方。别的不说,这股书写的很有水平啊,比我手下那些掌柜的写的精彩多了。”
“田兄,你家是平郭的,来沓氏定要经过这什么复州湾的,果真如这上边所言吗?”有人向一旁沉默不言的本地商徒田策问起这股书的真实性来。
“对啊,田兄给大家说说,这地方真有股书上所讲的那么天赋异禀?”有人起哄到。
“呃,不瞒诸位,复州湾、葫芦湾的确是我等平郭商徒来沓氏的必经之地,以往路过,只注意到那里十分荒芜,少有人烟,只当作无用之土。然而,事实确如这股书上所讲,那地方全年风速极大,而且太阳晒得吓人,人若是日照底下待一个时辰不到,就能晒脱层皮。”田策回忆了下,给大家解释道。
“嘿,这晒盐之法,虽然前所未有,但是细细一想,的确与那煮盐法也无甚分别的,都是将海水中多余的水分给蒸掉,只不过一个是用锅煮,一个是用盐田晒。而且盐田也有一个好处,面积广产量也就大,不像煮盐用锅的产量那么低。”一个白发老头模样的商人细细看起来那晒盐之法,只觉得此法甚妙,不由感叹起来。
“是极,这图上所表明的,复州湾、葫芦湾两处,适合做盐场的滩涂无数,若都采用这种晒盐法,那产量,恐怕能供给天下人食用吧!那还有其他盐场的活路吗?”
此言一出,在场商徒的眼睛可就亮了起来,产量大好啊!这年头,盐在某些地方可是堪比硬通货啊,至于其他盐场的死活?关我屁事!而且看这股书上所写,公孙度似乎有解禁官盐的意思?商徒们可是清楚的很,盐利啊,这可能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利了。
“只是,看这书上所写,晒盐法的前期投入可是不少,需要平整滩涂,需要建设那提水站,还有什么风车?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情。”有人发出质疑之声。
“嗨,诸位还没看出来吗?咱们这位公孙太守啊,老谋深算,一环套着一环。股份不就是为此而生的吗?”有人也看出其中的猫腻来,出言点破道。
“诸位!”这厮陈江见气氛烘托不错了,大声开口道,待吸引住了在场之人的注意力后,这才举起手中的股书道:“某刚刚自太守那里得到一份详细说明。”
果然,这厮与那公孙太守拉上关系了!不少人在心中暗道。
不过这句话的确是让在场众人皆安静了下来,静待下文。
“其上所书,辽东郡府决定在复州湾、葫芦湾开办盐场,故而决定成立一家前所未有之商社,辽东郡府出土地、晒盐技术、有经验的盐工,占五成股份。而剩下的五成,决定在全天下募股,筹集资金人手,组建辽东盐业商社。”
“商社?官府要办商社?那不还是官营吗?”有人提出质疑道。
“非也,其上明言,商社一切事由皆由民间商人协商处理,官府只负责按照股份分红,不干涉商社的正常运营。而且诸位若是认购股份,那便都是这商社的东家了,有权组建精干掌柜,对商社进行盘账,防止商社被私人贪墨。”陈江耐心解释道。
“噫?这不就是桩将保护费提到了五成的盐业生意吗?”有人腹诽。
不过,这种新奇方式的确是引起了在场商人的兴趣,盐业的利润之高是众所周知的,此事若真,哪怕是付出七成利润,也是会有人干的,因为这是桩铁赚不赔的买卖。
“陈兄,你就说说这股份,是怎么个认购法?”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盐业的利润在前,这桩生意怎么也赔不了,再说,这也是个绝佳向公孙度示好的机会。
“对啊!陈兄你且说说!”有人大声催促道。
陈江微微一笑,自手下托盘中拿起一块金黄色的铜牌,巴掌大小的铜牌捏在手中,那份量让陈江倍感舒适。
“诸位!我手中的铜牌便是这盐业商社的股票,上面有太守亲手所写的‘辽东盐业五十分之一’的字样。也就是说,这种股票全天下只有五十枚。得到它你便是辽东盐业商社的五十一个股东之一。其中代表的利益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五十枚股票,某侥天之幸,以二百金价格购得两枚,而且其还可以转手,商社规定认票不认人。哎!若非太守明文规定,这股票一人最多只能购买两枚,否则某事绝不可能让其流入市场的。”说完,陈江深深叹息,为与垄断地位失之交臂而扼腕。
“别卖关子啦!快说,怎么个认购法!”有人不耐烦喊道。
这时,一个官员打扮的文士自陈江身后走出来,环顾了下四周,似乎对这场面有些不适,整了整衣衫,才慢悠悠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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