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甸政治上佳,彭祖对大商之政不解之处,亦可适时询问。”
“诺……”彭祖应下,随即上车。
而九青也在上车后,让女珠御使,缓缓离去。
……
“呼……”所行略远,九青回首,此刻帝辛已经不见,其余世家大族的深夜也渐渐隐匿于这古老,已经担任了一百余年商都的妹都城。
九青明白帝辛此时的迁都之难,他轻声道:“殷商五百载,八迁七城,妹都最为古,至盘庚迁之,已近两百载;如今氏族盘踞,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王非独裁暴君,岂能轻易断之。”
九青身侧,一面是殷郊、殷洪,一面是彭祖,此时闻声,皆不作声。
九青轻笑,道:“吾有一策,可让妹都迁之。”
说着,九青眸光微动,又有不忍,但是如今神灵之灾在前,如大山垂垂,随时都会垮塌而下,将大商天命碾碎;这迁都之事再大,再需谨慎,也不能以所谓谨慎,而踌躇不前,耽搁岁月。
拘泥于小事,如何成大势?
九青借助探寻水祸之事,游历了大商诸多城池,知晓国情人事,在他眼中,此时的大商极为分裂;王被王都氏族牵制,无法顾及地方,地方氏族占地自威,民不知商王之政,无保家之可能。
保家卫国,不得保家,如何卫国?
而身为商王,权柄亦分散不已,王只能掌控武权,却不得巫权;若不是前辈商王有智慧,将巫权分裂为五殿,分而治之,以巫制巫,恐怕巫的权柄,就会超过王,让商王不再自主。
可数百年来,因为分封制度,在巫之五殿,与王之外,又出现一股难以忽视的权系——氏族。
这些氏族多是以子姓血脉为主导,在内为各种官臣;在外为一地之主,内外占据,分割了帝辛与五殿的权柄,形成三足缠绕之势。
何为三足缠绕?
即血脉亲属,皆争家财。
此时的国看似国,但只不过是大一些的部落,国中之人,皆是同一位先祖,遂难以分割,下手有余力,即使是帝辛这样的商王,也难以果决。
“但是吾,非商人啊……”
九青想至此,轻笑闭目,隐下眼中的莫名之色。
却听身侧,殷洪言:“师尊有迁都之策,就因为非商人,就不言说吗?”
殷洪性子冲动,此言一出,身为兄长的殷郊一惊,紧忙捂住殷洪之口,并下拜道:“师尊恕罪,殷洪年幼,胡言乱语,并无诋毁师尊之想。”
一侧的彭祖见之,一笑,他倒不觉得九青是这个想法。
九青也笑。
“非商人,才能实行此策,不然商人因为商人身份,而顾虑太多,难以成策。”
见到九青并未生气,还与他们解释,殷郊才松了口气,殷洪此时也回过神来,心惊不已。
“师尊,吾并非此心。”
“师尊为大商操持,父王亦称赞,您必不会错的。”
九青摇首,道:“世人皆会有错,立场不同,对错不同,遂吾并未将此策,言说于王,因为吾知晓,身为商人,必不会用此策。”
如此一样,殷郊也反应过来,紧忙拦下还欲询问的殷洪。
他与殷洪皆是商人血脉,而九青言说商人必不会同意此策,九青连帝辛也未告知,那他们怎敢再探究。
九青见此,一笑,这殷郊倒是知晓道理,这殷洪也是个忠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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