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梵音寺。
清晨,傅青舟一脸惊慌,手中捏着一封沾了血、烧毁了一半的信件,于寺庙中狂奔。
一路上不少人见着了他,都惊异地想要唤住他,但他却全都置之不理,只是继续狂奔。
如此猛然冲进法怒小院中,才算停住。
“师兄!”
他低吼道:“出事了!”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停下,法怒所住小屋房门打开,探出了他那张黝黑瘦小的脸:“怎么了?”
“那个驿卒……”傅青舟捏着信纸,低声道。
“等等!”
法怒见着了那沾血半焦的信,也是神色一变,打断了他:“进来说!”
傅青舟用力一点头,钻进了屋中。
他迫不及待地坐了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这才颤声道:“那个驿卒死了!”
这个世界的驿站里,哪怕是平民老百姓,只要花了钱便能让驿站帮忙寄信——而负责爬山涉水、千里送信的,当然就是驿卒了。
当然,这里并不是说,从收到信、到千里独行、再到将信送至收信人手上,都是由同一个驿卒来做,当然是会有分工的。
但大部分情况下,负责收信的驿座也是需要带着信件跑一段路的,比如今天这驿站里有四十封信,十封寄往东边、十封寄往西边、十封寄往北边、十封寄往南边……
那么这驿站里的几人,便各要负责将信件送往附近较近的大城镇分捡。
其中自然也包括收信的那位。
“而那一位驿卒……”
傅青舟脸色非常难看:“他死了。”
法怒瞳孔剧震,神色还要更加难看十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前两日信寄出后,我便要负责采买的师兄弟每日都去驿站问一问有没有收信。”
傅青舟低声道:“未寄出也再催一催,结果……这才两日,便收到消息,说那人死了。”
“据说他其实两日前,也就是我们寄信那日便死了,是病死在自己家中的,咳得满身满地全是血,那些本该寄出的信一封也没带走……还被打翻的烛火焚毁了一大半。”
“那人独居,其余驿卒见他连日不上工,今日晌午上门前去找人,这才发现他死了。”
“至于这信……”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信:“还是我们的人帮着,从一大把染血、焚毁的信件中找出来的。”
法怒面色苍白、虎眼怒瞪,将拳头捏着咯咯作响。
“师兄……这分明是有人要……”
傅青舟小意地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你不必遮遮掩掩不敢开口!”法怒重重一拍桌子:“这就是有人不愿让我们知晓此事!若非你够细心、派人每日上门询问,我们恐怕再过数月也不会知晓那信件去了哪!”
傅青舟苦笑一声:“其实,就算焚毁了也是一样的……反正这信,寄不出。”
法怒从鼻孔中喷出两股气,额角上已然跳起了青筋。
没等他说话,屋外便又传来了脚步声。
“法怒师弟?”
窗外走来的分明便是法明、法禅二僧。
他们径直走入屋内,脸色疑惑中带着紧张:“怎么了?你这周青小弟一路狂奔而来,是寄出的信有回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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