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县尉。”康大宝看着来人微微一愣,略带恭敬地行礼拜见。
“康掌门,你我是旧相识了,何必来这些虚礼。”多年后再次面对康大宝,翟安口中的“掌门”二字已少了许多戏谑味道。
他身上原来带着的那点纨绔气少了许多,眼中露出些饱经忧患的沧桑来。
至于翟安为什么会背井离乡跑到平戎县来当县尉这佐贰官,康大宝倒还真知道一些原委。
自数月前翟家老祖身殁后,他家就再无筑基修士了。
他家的大翟坊虽也是在韩城求过商引的产业,但耐不住翟家有一支早已分宗的小宗已出了两位筑基老祖,听闻翟家大宗出了变故后,便打着要重新分家的由头卷土归来。
既然是家务事,现在也麻烦事缠身的韩城岳家,因了翟家小宗的有说法遮掩,加之他家正好也没那精力管,便放任翟家小宗夺了翟家坊。
灵石在侧,两家便是亲戚,翟家小宗也毫不留手,为了快些拿到坊市,攻打的手段狠厉,杀伤了不少翟家大宗的修士。
翟安这支大宗自此算是彻底败落了,死伤惨重,连向来与他焦不离孟的那个翟和都死在乱战里。
到头来翟安这个练气中期的膏粱子弟居然成了翟家大宗的修为最高的存在。
小宗那边死伤的修士也不少,翟家坊原本的阵法品阶不低,在大宗修士的鱼死网破的抵御下,连小宗两位筑基都受了不浅的伤。
这自然令得小宗修士们怒气更甚,磨刀霍霍要来寻他们这批大宗余孽。
翟安知道在荆南州是肯定待不下去了,便东转西转地躲到了平戎县这里。
偏偏他家剩下的人中大都是些没大本事的,为了求块可以供给族人修行的灵地,翟安算是将自己卖给县衙了,才换回来从前铁剑门那块灵地修行。
县令谢复便让他做平戎县尉,这不算是个好差事,原因是仅半年内就有两位县尉因了种种原因没于任上。
康大宝预料得不错,自仙朝入驻云角州之后,虽然把过于倾向两仪宗的势力都狠狠拾掇了一遍,但两仪宗也不是全无反制手段,在暗地的各种小动作从没停过。
两家的斗法这才刚开始,后面还有的死人呢。
派出得力人手刺杀各县官员,算是两仪宗这众多手段中,最为简单有效的方式了,真能吓得不少官员都是挂印而走。
为了抑制这些刺客的嚣张气焰,匡琉亭还特意派出了从帝京大理寺请来的老仵作出马参与缉凶。
虽然这半年来已有了不少刺客伏法,其中甚至还有不少筑基真修,但仙朝官员在如今的云角州是个高危行业,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是以在康大宝的眼里,勿论是眼前这位谨小慎微的翟县尉,还是现在在衙中端坐,气焰越发嚣张的谢县尊,都有些冢中枯骨的意思了。
“小弟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县尊有令,要征丁了。”翟安谦逊说着,眼看着康大宝的眼神倏地变得愤怒起来,便胆怯地低下了头。
由不得他不怕,在他之前的那位县尉,便是去一个家族征调修士做苦役的时候,被那家主一金砖偷袭拍死的。
连带着好容易才哄来当差的一班衙役,也都没能回来。
这搞得翟安上任有些日子了,现在却还是个孤家寡人。
“翟县尉,咱们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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