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白家六个祸害就不是冲着求财去的,这是打了重明墟市的脸!
人家总要做些动作报复回来才对,邪修们虽然也恨,但在心里头想了想,也觉得人家这么行事倒是无可厚非。
而这些邪修之所以能够这么“通情达理”,是因为重明墟市照样也是从韩城岳家那儿求过商引,落过名册的正经墟市。
若是些由几个小势力搭建起来的寻常草市,也该这么得罪邪修,那他们早早便勾结起来,好破了法阵进去大肆屠戮、发些利是了。
至于直接害了那支厌人的巡逻队,先啃了这块硬骨头?
邪修们要打这等恶战,自己一方肯定也不会少死人的。
但这又不似攻打墟市那类买卖,大家为了能有大把油水可捞,能承受比较大的损失。
与巡逻队这类硬茬子恶战一场,可未必能有多少缴获。
纵是赢了,自己运气好些,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若是运气差些,说不得就得身受重伤、法器尽毁。
那么这时候,身侧同样损失惨重的同伴,马上就得来“关心关心”自己了。
更莫说,一群乌合之众纠结一处,对上由各家拣选出来的精英组成的巡逻队,还不一定能赢呢。
碍于以上情况,左近的邪修中还没有人能有这等威望,可以把大家纠结起来做这样的苦差事。
“老爷自己拼了死伤,把骨头敲了,让你们这些后来的吃肉捡便宜是吧?”
以邪修们自私自利的程度,他们中的好些人,纵是对自己亲儿子,都做不出来这么大公无私的事情。
行吧,左右这些去重明墟市买卖的多是些苦哈哈,看上去都可怜,反正身上也没几个油水,躲着走便躲着走呗。
大家都跟先前一样,再去凌河墟市讨生活呗。
可你代远江的凌河墟市要是想要照着重明墟市学,也组成一支巡逻队,要断邪修爷爷们的财路,再独自破坏了两边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想再挂些邪修脑袋上去。
那总有些不忿的邪修会受不了这份刺激,会结伴来寻他代市尉的麻烦的!
虽然知道代远江近来不好过,可墟市内做生意的商户哪管你墟市市尉有什么难处?
任你有天大的难处,他们每年交给墟市的年例可是一分不少的!
生意这么一天天差下去,眼见着都要入不敷出了。
这些商户尽都着急起来,天天有墟市内的商家排着队找代远江诉苦。
后者编不出切实的办法,也只能拿出些“且先等等,待过些日子自有手段”这类话来搪塞。
这日代远江终于不堪其扰,又叫来了凌河墟市内几个大股东议事。
“大家议一下吧,是打是谈?”
堂内坐着四男一女,除了代远江外,还有一个大屁股女修,一个赤发大汉,一个黄脸老汉,一个白衣老修。
“市尉之前要叫白家兄弟做那等事情,我本就不同意。可你们几位还是一起做了,到如今事发了,怎又来找我?”
率先说话的白衣老修淡淡说道,语气中倒无阴阳怪气,只是有几分诘问之意。
代远江听后正要发怒,又想到如今凌河墟市这点儿生意其中还有不少是奔着这位才来的,便将怒意强压下去,给大屁股女修使个眼色。
后者当即意会到了,忙笑盈盈地一开口:“陈钰丹师说得是,先前一事确是妾身等人做差了,改日定当向丹师赔罪。只是事已至此,眼下墟市风评受损,对我们大家都不是好事,正该是精诚合作之时,拿个主意才是。”
白衣老修眼皮一抬,认真看了女修一眼,“未曾想这狐媚子除了屁股大些,还有这说话的本事?”
“打吧,就寒鸦山那几家人里,除了一个蒋青稍稍拿得出手,其余众人,尽是土鸡瓦狗。他家既然有商引,打不得墟市,就去破他们的山门,杀个鸡犬不留!看他们那墟市还关不关门!”
黑脸老汉不想耍嘴皮子,他进阶练气九层已经十数年,修为比起代远江还要深厚一些,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
“谈吧,重明宗早年间也是筑基大派,没理由不留些压箱底的手段给后人。康大宝当年一个练气三层的卖货郎,能安稳活到现在,还把两个师弟养育成才,如今又做了这般大的事情,身后不知道有多少亲朋故旧帮他。真闹大了,于我们也未必是件好事。”
那说话的赤发汉子言谈全然不似他外表那般粗豪,讲起事情来井井有条。
听了赤发汉子的话,代远江也是心生后悔。
“重明宗的新任掌门是个卖货郎”,这等笑话他当年也是听过的。康大宝这些年在凌河墟市来来回回出入了这么多次,当时怎么就没想着寻个日子,直接把康大宝做了呢?!
此时有人想打、有人想谈,偏偏又都言之有物,令得代远江一时没了主意。
或者说,他不想再独自承担这个决策的风险。
白家那几个脑袋的事情,的确把他搞得有些狼狈了。使得其威信败了不少,算得上是得不偿失。
身侧的大屁股寡妇只是叫来调节气氛的玩物,代远江自不会去问她的意见,于是又把目光投向了陈钰丹师。
“先谈谈吧,谈不成再打。”这白衣老修平静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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