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香火兴盛了百余年,没曾想只不过十数年过去,连这万寿节当日香客都是寥寥。
康大宝再抬头往远处看去,依稀见得城郊另一头的老母庙有青烟袅袅,往前数十年,好像那只不过是座野庙而已?
罢了罢了,成王败寇,没什么想不通的。
他回头打量起白羊观庑顶上的脊兽,倒没有进去的意思,说到底这其实也只是重明宗设的一处普通的道观。
师父在时,也只有一个年逾古稀还突破不了练气二层的师叔看管,让他接引凡俗。
自从十五年前宗门开始拮据起来,发不出那五块灵石的年俸,这位师叔就乐得自请回乡含饴弄孙去了。
重明宗二百年前最为兴盛时,云角州辖下十三县中,在其中九县都设有丛林观,供奉历代重明宗掌门。
各县信众感念重明宗庇护,各观中每日香火昼夜不断,青灯日夜不熄。
现在却只剩这一处了,用不了太久,估计它也会很快被人们忘记了。
“创派的张祖师怎么就只是个筑基呢,结个金丹多好?那样老头子一个练气七层的渣滓根本不可能当上掌门。
我一个杂灵根,三十三岁,在练气四层都困了八年的废材又怎么可能戴上这个掌门玉扳指。”
康大宝正想到这儿,一位麻衣老翁领着两个唇红齿白的道童端着蜜饯鲜果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排道装弟子,大礼参拜:“弟子何慕仙拜见掌门仙师。”
康大宝小眼一瞧,他见过这老翁。
十五年前自己继任掌门时他曾随驻观师叔前来觐见,印象中他是此地方丈,负责处理那位师叔不愿经手的俗务。
何家在重明宗是大姓,已故的六位掌门中就有三位姓何,嗯,就是将宗门经营得江河日下的三位。
康大宝的师父也是出自何家,这老翁好像也跟师父同出一族。
只是老翁未具仙根,自然入不得宗门,混了个看守观宇的差事。
康大宝笑着坐在驴车上还礼,打趣道:“数年未见,难为我这副打扮老何你还认得出我。”
“观中供有掌门肖像,弟子早晚都带门人参拜。”何慕仙让开身子一指身后众人。
那些道装弟子能够直面康大宝这位仙门掌教,具是激动不已。
康大宝点点头,倒是能够理解这些俗世弟子。
仙凡有别,哪怕重明宗再落魄,康大宝这位身兼掌门的修士,也当之无愧是他们仰望的存在。
“老何你看着胖了许多,好事,近些年没有俗人叨扰,你也能得些清闲。”
“禾木道猖狂无道,定不能长久,掌门即位后已有中兴之象,弟子清闲不了多久。”
何慕仙已近耄耋之年,说话却是声如洪钟,腰杆挺得笔直。
双目炯炯有神,行止不见老态,身上的那股锐气看着比起康大宝都要强上三分。
“老头子十五年前跟禾木道道首黑履道人斗法,只是半炷香就败了,所以才那么干脆的把平戎县让给了禾木道。
现在听说他都快筑基了,真是恐怖如斯。我?我......还是想多活几年。”
康大宝暗想道,又撇了眼自己的驴车上一堆的杂物,你这老头到底从哪儿看出来了中兴之象?
“不过白羊观已兴盛了百余年,再让禾木道的老母庙多热闹几年又能如何?还是请掌门仙师先进观中吧,弟子已备好醇酒佳肴,敢请掌门仙驾。”
何慕仙察觉出了康大宝的异样,中断了话题。
“不了,重明宗哪有过驾驴车进白羊观的掌门,还这般衣冠不整。”
来此地只是一时兴起,进去也不过就是天下各处道观都供有的道祖金身和六位重明宗已故掌门的金身塑像,哪有什么看头。
反正自己过几十年也有的东西。
康大宝摇头客套了一句,调转驴车就走。
何慕仙忙带着两个童儿和一众门人躬身拜送,直听得驴蹄落地声音渐远才起。
何慕仙抬起头的瞬间只见一物落地,上前捡起一看,是一支带着毛皮的条状肉块。
再细一瞧,想起康大宝驾车的那头公驴后腿中间来时似乎空空荡荡,怎么还能不知道这是何物。
此时众人已看不见康大宝驾着驴车的身影,只听得他的声音悠悠传来:
“老何年迈,不宜大补,可与全观弟子分食。宗门拮据,权以此作年礼,嘿嘿,药力不小,诸弟子要量力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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