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墓?”刁元慧面露难色。
可抬头看向那鲜血淋漓,面容狰狞可怖的顾安,脑中便不可控制地回想起了七师叔被阴府勾魂使拖进阴府之门的场景。
恳求的话又咽下。
顾流见她支支吾吾,询问道:
“怎么,你不愿?”
刁元慧颤着身子,急忙否认:
“不是不是……禀大人,根据我师父与师叔们的谈话来看,墓中主人极有可能是一位前朝的六境大修士,我修为微末,恐难以深入墓穴替大人办事……”
前朝修士?
顾流心中微愕,他倒是没听说过这个。
可如今听刁元慧这么一说,反而更坚定顾流下去看一看的念头,说不定还能见到老熟人呢?
“这些我自然知晓,放心,你对我还有用。”
顾流的话让刁元慧稍稍安心了些,最起码自己不会是用之即弃的炮灰,如果大人所言为真的话。
这一次的睚眦金蚕,规则便是她需要听从自己的命令,若不遵守便会炁毒攻心。
阴神监世的最后一个名额,也就给了此女。
做完一切准备后,刁元慧心中叫苦不迭,可又无法违抗顾流的命令,最终还是下墓了。
顾流心中并未有同情,既然先前对自己一介散修能做出杀人抢怪的事,如今受制于自己也怪不得别人。
清溪古城的古修士陵墓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陵墓的入口处聚集了不少修士,有类似刁元慧这般的宗门人氏,也有像先前顾流碰见的那屠户一般前来寻宝的散修。
但下墓者,无一例外至少是二境的修为,因为在他们的共识里,刚入门的一境修士下墓就是找死。
有一些眼尖之人,看出了刁元慧乃是金剑门弟子的身份,对其没有长辈跟着还敢下墓这一举动深感诧异。
刁元慧咬了咬牙,按捺住向那些与金剑门交好的兄弟宗门修士求助的心思,一头扎进了古墓之中。
而顾流则是继续在陵墓外游荡,清理一些落单的鬼物,借着刁元慧与陈生良的视野观察着这座古墓。
理论上讲,若刁元慧所言为真,此地真是前朝六境大修士的古墓的话,大黎得知消息应该早就派山海司前来驻守才对,又怎么会任由散修和一些小宗门前来此地寻宝呢?
还是说这墓有什么问题?
顾流对刁元慧的说法心存疑惑,不过不打紧,反正自己又不下墓。
运起阴神监世的神通,顾流的心神之中便出现了五副场景,分别对应着获得了名额的五人,顾流开始将注意力放在陈生良那边。
陈生良要先刁元慧一步下墓,与他同行的,还有四位五猖教同僚,与先前在谷雨城时的配置一样,不过自从那五人下墓后,便一直在一处通道里打转,除了遭遇一些鬼物之外,什么都没发现。
反倒是刁元慧那,出了一些状况。
……
刁元慧虽是孤身一人下的墓,可前后都有不少一同寻宝的修士,彼此都默契地保持着一定距离,她也便默默地跟着前方两位宗门人士往里探进,可走着走着,前方的修士便突然消失不见了!
是那种突然就在自己眼前和神识中抹除的消失,刁元慧自信自己没有跟丢,因为下墓的通道,自始至终就只有这一条!
根据先前下过墓的修士传出的消息,这座陵墓分内外两室,外室也有一尊棺椁,但早早便有人探查过,说棺椁中乃是空的,有人说这是墓主人用来混淆视听,以保全真正的内室所设下的假棺。
如今刁元慧正是在前往外室的通道内,可眼前分明就只有这一条路,那两位宗门修士又去了何处?
刁元慧心中发怵,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跟在她身后的修士,见她停下脚步又迟迟不动,便心生不满,上前靠近刁元慧意图催促。
“我说,你到底还走不走了?”
“你若是不敢,那我就先走一……”
他来到刁元慧的面前,正准备越过她去到前面,可话还没说完,便径直在刁元慧面前消失了!
和那两位宗门修士一样,连他的炁也无法感知到了……
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一股恐慌的情绪自刁元慧心底蔓延上来。
这一刻,她才真正地后悔,为何偏要去抢顾流的伥鬼,若没有那一出,自己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刁元慧脸色难看至极,此墓如此凶险,自己一个一境修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她心中起了退意。
可很快,脑海中便响起了顾流的声音:
“继续往前。”
“……”
刁元慧猜到了对方一定在自己身上设下了禁制,如今脑海中响起对方的声音,更是证明了自己的猜想。
看来后退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死,刁元慧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去。
顾流也很奇怪,因为从他的感知中,也没发现那三人到底是如何消失的,而且……为何只有刁元慧这边有这种情况,陈生良那边怎么就好好的?
没有前方修士的开路,刁元慧行进的速度非常慢,顾流耐心有限,只得让她加快脚步。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那通往外室的通道终于走到了头,刁元慧忐忑地踏进一处广阔的空间,抬眼看去,只见前方被挖出圆形穹顶,在一长三十三丈的方形场地上,摆放着一口石棺。
那口石棺的棺盖是被打开的,虽然从刁元慧的视线看,看不见棺里是否有东西存在,可从炁的感知来看,这口石棺是空的,与那些传回消息来的修士所述一致。
但很奇怪,偌大一座外室,除了刁元慧之外,居然再也见不到任何一个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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