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过了晌午,打发女孩们都过去了,李征在屋内稍作调整,外出取了些面饼,不是康帅傅,将卤蛋与火腿肠加在里头吃过,在炕上躺着便睡了。
几个女孩试用了洗浴用品,结伴从中院角门去荣国府,出了门,平儿掩着唇笑道:“这一番光洗头洗脸,我看竟少了三五斤重。你们闻,真的香喷喷的,比少爷姑娘们用的香。”
鸳鸯瞥一眼,王府的东西你还敢拿回去?
“哪里敢,敦煌郡王虽然对我们亲和的很,不欺负人,到底是天家子,谁敢做没良心的窃贼?”平儿借机告诫,“在这里,咱们手脚可都要干净,那是睁眼抄家的天家驻跸处。”
几个都保证:“谁敢作下贱,咱们都不容他。”
便分头各自回了原处。
金钏玉钏最近,别院北边只隔着一个小广场的便是贾政院子,待回去,王夫人刚睡起,宝玉今天在身边,娘儿俩正说话,金玉姐妹花回来。
宝玉笑问道:“贵人待人可和善?”
王夫人却叱责道:“不服侍天家子却来做什么?”
姐妹花连忙分辨,听说那院子里竟有那么奇怪的规矩,一天不洗澡半天不洗手才要被斥责,宝玉道:“贵人确是个善人。”
王夫人心中却道:“真是个黔首出身,宫里赏了些许玩意儿,叫这些丫头子们用了,我看三五天后他用什么——怕是要家里花钱买。”
一时越发打定心意,道:“你两个如今是敦煌郡王身边的人,有事多跑动,无事少支应,须学着懂些规矩。”
姐妹花讷讷领了命,又站了片刻才回家去了。
白家在府外,走在路上,玉钏悄悄道:“我看大太太无情得很。”
“不好么?”金钏笑道,“你要记住,咱们是丫头子,凭本分伺候好他们就是了。如今在郡王身边侍奉,只不要想什么王府的妃子、夫人,我看郡王不会欺负人,我们才过的畅快。”
玉钏讪笑道:“总是要回去的。”
金钏沉默着,路上再没说话,出了荣府后门来到后街,寻西边集庆门方向去了。
另一边秋桐回了邢夫人身边,邢夫人斜着眼睛讥讽道:“哟,去侍奉了天家子,也混上了香囊擦头油了?”
秋桐跪着道:“郡王威严,方才立规矩,叫我们一天一洗澡,半天一净手,故此有一些赏赐。”
邢夫人笑道:“那是你们混出来了。”
旋又抱怨:“也不知用光了这些,又要家里出多少,莫非凤丫头还敢去问他要钱?”
纵然秋桐品行算不得上等,得闻此言也暗暗撇嘴。
人家用的什么,荣府岂能买到?
也闲话片刻,左右不过听那邢夫人说天家子如何,一会儿又说“当年府上不缺这些钱”,秋桐忍耐片刻,急忙出了门去看娘老子。
倒不是要炫耀,她只想娘老子看看,如今被打发出去侍奉贵人,比在府中要体面。
路上她嘀咕:“那么好的香胰子,姑娘们也没用过;洗头发的奶泥似的,老太太怕也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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