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新粮,绝对是大功绩一件。
别说现在给的官职低,就是不给,他们都愿意。
指不定是要流芳百世的啊。
这活。
所以其实刘伯温和李文忠,都在心中暗喜。
要说谁不爽的话,大概就是李善长了吧。
他唯有懊恼,怎么自己的儿子孙子没有去那永乐庄干活呢!
现在这大功,就这么溜走了,如果不是朱元璋和朱标在场的话,他恐怕已经捶胸顿足。
“善长,李祺应当已经回来了吧。”
而正当李善长快要郁闷至死的时候,朱元璋又突然开了口,提的正是他的儿子。
“回上位,犬子目前已经回京。”
“好,治水他辛苦了,那现在再苦一苦,让他也去陪九江他们几个,种这新粮吧。”
这话说得不急不缓。
却瞬间让李善长心花怒放了起来。
陛下果然没有忘了我,陛下心里还有我。
他连忙行礼,谢恩。
这新粮的事情,就这么简单地决定了下来。
动用这批人去处理,归根到底还是,朱元璋和朱标是有些心思的。
他们不想让这粮食的情况,那么快被那些富农,士族知晓,人都是贪婪的,现在这新粮的粮种其实不算太多,可经不起什么折腾。
“好了,保儿,这事就你牵头,擅长,伯温,你们从旁协助,切莫让任何外人知晓这新粮的产量!!!”
最后一句话,就严厉了许多。
朱元璋话毕,便摆手让他们退下。
恩,他给够了,这几家人的儿子,孙子,都会因为新粮的事情得到巨大的好处。
但是这威,他也不能不立。
听完这最后一句警告,几人也是行礼,退了下去。
很快就只剩下了朱元璋和朱标。
方才朱标都是一直看着朱元璋处理这事情,他完全没有插嘴。
毕竟这几个老臣,本质上算是朱元璋的班底,虽说他是权力最大的太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要时刻插手自己老爹的决断……
“父皇,那四弟和五弟呢?他们明年开春就要就藩了……”
朱标提了一嘴。
其实这事他也思考了许久,一直拿捏不定。
便也是想着和自己老爹讨论一下。
毕竟这事,越早决定越好,特别是朱棣,边塞藩王,那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嗯,确实是个问题,九江他们无所谓,但是你这两个弟弟,是要就藩的啊,老四要守边,老五也要替咱看着东京,那地也重要啊……”
朱元璋陷入了沉吟。
慢慢踱着步,往殿内走去,朱标自然也是跟上。
两人似乎都在思考,走了许久,都没有言语。
而当他们踏入殿内那一瞬,却是意外地发现里面还有个人影。
“见过父皇,大哥。”
是穿着常服的朱橚。
他是今早从永乐庄赶回来的。
为了进宫,他还特地换了身衣裳,结果通报完太监进到平日朱元璋和朱橚办公的殿内时,却发现空无一人。
正当他准备遣人去看看人在哪时,朱元璋和朱标,却又恰好回到了这里。
“老五?你怎么在这里。”
“五弟?”
两人都是对朱橚突然出现在这里感到惊讶。
“禀父皇,儿臣有事禀告。”
只见朱橚,深吸了一口气,说出来的话,板正又得体。
并不像平日对话时的语调。
这让朱元璋和朱标都有些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朱元璋开口回应道:“何事?”
“儿臣,想到应天府的军屯田中,担任新粮种植的教头。”
朱橚说得很是直接。
他没有弯弯绕绕,甚至没有解释为什么。
就是直白地告诉了朱元璋,他自己的想法。
这话说出口,不必说,直接就让朱元璋长大了嘴巴。
只见老朱,缓步走到自己的龙椅上,过了许久,才回的话。
“你可知道,你是周王。”
朱元璋脸上无喜无悲,有点让朱橚琢磨还透,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儿臣知道我乃周王,封地汴京,镇守一方,但是,我觉得我能做更多的事情!”
朱橚抬起了头来,直视自己的父亲。
这让朱元璋很是惊讶。
因为这不是朱橚平时的作风。
他只会躲在朱标身后,或者是躲在朱棣身后……今天,他居然敢直视着自己,说着些话。
真就是让老朱很是意外。
这莫不是永乐庄改变了他?
其实看到朱橚现在这个样子,朱元璋反而有些欣慰。
但是他却没有表露任何表情,仍旧是绷着脸,闻道。
“比如?”
“永乐庄里,关于种新粮一事,首推李景隆,他照顾院内的田时间最久,也熟稔。但是,要是说先生所教导的事物,谁学得最全,那一定是我!”
“哦?这事安宁小弟也提过,你继续说。”
“种田也是一门学识,并不比儒学简单,这是先生教给我的。”
“你这话说出去,怕不是第二天那些文官的唾沫,就能把你淹死在这里。”朱元璋听见儿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也是笑了起来,至于他认不认同,那尽在不言中。
“除此之外,先生还教了我许多肥料,种植的法子……”朱橚抽出了随身一直拿着的笔记,递了上去,这是这几个月来,他在永乐庄的心血。
若是平时,朱元璋只会觉得这些都是旁门左道。
但是翻开口,他却再也合不起嘴。
插画详实,各个阶段的稻谷,番薯,土豆,甚至玉米,都画在了上面。
肥料使用配比。
除草翻土的时机,事无巨细,也都写得一清二楚。
详细得,让朱元璋都有些瞠目结舌。
甚至于,书本后面还写了一大堆朱元璋根本看不懂的东西。
什么石膏即是硫酸钙,其配合尿液中的……之类的字眼。
“所以你想干嘛。”
“我也有个,禾下乘凉梦。”
朱橚深深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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