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院门又被敲响。
而专业门童,李景隆,则是非常识趣地跑了过去。
不出意外,是在路口把自己家的仆人义子们打发回去后,又马上折返回来的蓝玉。
只见他黑着脸,甚至没有和李景隆打招呼,就直接走了进来。
这一进来不要紧,朱安宁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那般跳了起来。
“我靠,就是这个凶人,那么大的拳头,一拳打过来,就是他,抓起来!!!快把他抓起来!!!”
也不怪他那么激动。
作为治安良好的社会中长大的正常人类,他又不是阿美那种国家长大人,群架经验基本止步于小学,初高大都是读书打游戏,哪经历过这种沙煲大拳头糊脸的事件。
这高大的粗眉毛汉子,他在心中就是凶人的代表,好悬没有打死自己的法外狂徒!
所以那是蓝玉一进门,他就高喊了起来。
“戚叔,戚叔!!!快把他捆喽!”
这阵仗,结结实实地把蓝玉和其余人都吓了一跳。
而戚叔虽然是听到了朱安宁的叫唤,但是他哪敢动嘛。
这是永昌侯,不是永昌猴……是自己这种人能说捆就捆的。
至于朱棣朱橚那几个年轻人,那是直接就憋不住笑了出来。
看朱哥失态,真的太好笑了……
这事情他们能唠至少一个月……
至于蓝玉,本来就黑的脸,现在那是更黑了……这踏马哪来的刁民,自己刚进门就说要捆了自己,踏马的反了是不是!
要不是朱标和那几个皇子在场,他真就一拳过去,送他去见他祖宗了。
“安宁小弟,这是永昌侯……不是什么凶人。”朱标看朱安宁这么激动,也是连忙安抚了两句。
蓝玉则是一副忍耐的表情,虽然他很莽,也很嚣张,甚至除了打仗外,其他事情的处理基本都是一塌糊涂。
但是……他还不至于蠢到说无视当朝副皇帝的命令,说不回来,他更不敢在朱标还在场的时候造次。
要知道,朱标这个太子和以前的太子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是有实权的。
“永昌侯?什么猴子不猴子的,这哪有打人打脸的,我……”朱安宁还想多骂两句,却突然脑子像通电般,领会了永昌侯这三个字的含义:“啊?蓝玉?!”
脑子恢复正常的朱安宁立马是闭了嘴,连忙后退了一步,把朱标拱到了前面。
这招学自戚叔,朱安宁现在用得毫无心理负担……
被顶到前面的朱标,也是哭笑不得,他看着欲言又止的蓝玉,是连忙开了口:“见过永昌侯,我乃东宫太子殿下门下的伍文,之前和您见过数次了,您应该还记得吧。”
蓝玉本来是黑着脸,正想过去拜见朱标的。
结果自己还未行礼。
朱标巴拉巴拉这一堆话,着实是把我们的蓝玉同志给整得有点不会了。
什么意思?
伍文?
你不就是朱标么。
搞什么……
但是就算他是榆木脑袋,看到朱标那警告的眼神,也是知道……这顺着说就对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就是虽然朱标警示的眼神,真的很威严……
但是他这乌黑的眼圈……又……着实是让蓝玉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麻痹的是哪个傻子锤的太子,下手是够狠啊……回去他必然要扒了这个傻缺的皮……
“伍大人啊,许久不见……今天这事你看闹得真是……都怪我那几个不成器的义子。”
这客气的态度,谦卑的说辞。
院中的朱棣戚祥等人,那是见怪不怪了。
这个大明,谁见着朱标不得毕恭毕敬嘛。
啊,除了老朱。
而朱安宁和蓝梁,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了。
特别书朱安宁,他有种眩晕的感觉。
因为在他的视角中,蓝玉就是他穿越回来后,第一个遇上的大人物了啊!
虽然他很不想遇上这种煞星。
换点其他人可能会更好些……
怎么这种大人物和这伍文说话都这么客气啊我草。
这伍文难道就真的靠自己那点水利,农田的资料和随口的几句乱七八糟的国策,就混到高位了???
太吉尔魔幻了吧!
朱安宁不由得吞了口口水,是觉得自己以后对着这伍文可能要慎言慎行了。
而蓝梁虽然也是惊讶,但是总归他还是见过些大人物的,只是自己义父这种态度,还是非常出乎他的意料。
“永昌侯言重了,是庄子里的小孩打闹惯了,才有了这些事情,但是呢,我觉得,您这边确实也是有点过了吧。”
这句话的警告味道是满溢而出。
朱安宁那是瞪大了眼睛,他看了看朱标,又看了看蓝玉,就想看对面是的反应。
万一这莽人又动手了,自己好歹能跑快点……
结果,令朱安宁失望了。
永昌侯不仅没有发飚,他还陪着笑脸连说了几个字:“是是是,确实有些过了,所以咱现在不是上门赔罪了么。”
蓝玉很想展露些正诚的笑脸,好把这件事情揭过去,但是他本身长得就凶,这笑容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把朱安宁看得是心里直发毛。
“哎,永昌侯,是这样的,最近安宁小弟这边献了些东西给太子,太子呢,他很高兴,恰好就是想和您商量那个没什么大用的石膏矿,看向能不能重新拿回来,他想赏给这安宁小弟,当然了,这件事情,陛下也是知道的。至于您这边,本来会补偿些俸禄田之类的,但是今天这事闹得……哎……”
朱标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蓝玉那是听得一脸黑线。
这永乐庄的朱安宁献了什么他不管,但是这石膏矿没什么大用……真是说得出口啊……
药用不是用啊,糊墙不是用啊,这都是能换钱的啊!
但是这太子的话里,明显就是有点想按自己头把这石膏矿无偿让出来的意思了啊……
这踏马的,过来这边自己本来是要耀武扬威,打出一个朗朗乾坤通透念达的……
怎么变成要赔礼道歉了啊,他奶奶的……
“对了,安宁小弟,你之前不是问我代价是什么么,是这样的,太子发话了,你未来用石膏矿赚的钱银啊,东宫,想拿一部分,另外呢,卖东西的话,东宫那边也是会帮忙的。”
朱标没有继续看蓝玉的表情变幻。
因为不需要。
蓝玉只能低头。
没有其他选项。
他是东宫太子。
他是朱标。
他是历史上,权柄最重的太子。
所以,他笑着看向了朱安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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