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乌云开始变得稀薄起来,原本绵密如鼓的雷声似乎有了减弱的痕迹,就连闪电也疲惫了似的,有一搭没一搭的绽在天上,还没来得及张牙舞爪的铺开便又消失。
唯独狂风骤雨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仍旧是毫不吝啬的朝着从山崖上划下来的两人身上倾泄。
始终皱着乱麻般眉头的施船长一刻也不敢停歇,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头顶就像是被一团炽热无比的火红铁水撵着似的,自己要是稍微慢点就要被他连骨肉带着天水合金一起融化。
轰——!
在离地面还有十几米高的时候,施船长就已经松开磨掉漆皮的机械手直接跳下,拥有着天水合金义肢的他根本不在乎这点高度。
乱石岗径直被砸出来了一个约莫半米深的大坑,而施船长仅仅是双膝稍微弯了一下,借着蒸汽核心的动力完美缓冲。
紧接着,整个人半秒也没耽误,往前倾的身子就像脱弦之箭一样朝着港口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的机械双腿在此时发挥出了远超平时的作用,把和齐青崖之间的距离顿时拉开。
宛如天上的闪电印在了断崖之上,齐青崖稳稳落地之后收起了银色短刀。
他看着一溜烟快要没了踪影的施船长,嘴巴里骂了一句。
“跑的还挺快。”
机械改造的双腿在施船长的全力操控之下,几乎每往前迈一步都能踩上一個坑来,然后再往前一跳,灵活的就像是一只被狼咬着尾巴从而仓皇逃窜的兔子。
施船长的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还留有水手的腓尼基人的金色鸽子号。
黑旗帮的海盗无论职位高低,在这种天气下都上了岸喝酒作乐,毕竟这儿是自己的地盘,而且压根没有想过会有敌人能够绕过那几处暗流杀到了松洲岛上来。
只有生性小心谨慎的腓尼基人才会秉持着船上永远要留人的航海准则。
“快了,快到了!”
施船长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亮起了灯的金色鸽子号,他甚至能从呼啸的海风声中捕捉到那一丝与众不同的蒸汽轰鸣声。
有人在开动金色鸽子号!
这些没卵蛋的腓尼基人!一旦发生了事情,跑得他妈的比谁都快。
不过转念一想,施船长便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笑容。
这可节省了他不少时间,等回到了黑旗帮之后,再给这群地中海人秋后算账,最起码要从这群只会吃草的羊驼身上狠狠的剥上一层皮。
于是乎施船长脚下步伐迈得更有劲了。
......
“连一个二阶心炁也没有,是怎么敢和黑旗帮这帮子吃人不吐骨头的海盗做生意的?”
有些疑惑的汪执已经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船长室的位置上,重新装满了子弹的左轮枪在手中打着转,枪口有意无意的指向了被麻绳扎的像个粽子似的堆在墙角的腓尼基人。
“别看这艘船上没有,但腓尼基人还是有几个撑得住场面的高手,而且他们擅长的并不是心炁,而是航海和贸易,黑旗帮和他们合作,主要也是看中了这点,他们两者之间更多像是雇佣关系。”
得知腓尼基人抢了航路之后,蔡沅江在双屿湾的时候没少打听,对腓尼基人也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
“和我们这些交保护费的不一样,黑旗帮保障腓尼基人的安全,代价则是高额的抽成。”
听得云里雾里的汪执有些不太习惯的摸了摸自己空空的眼眶,咂了咂嘴巴开口说道。
“我觉得把他们绑起来也是多余,问了半天没一个懂荣国话的,要不然咱们还是把他们杀了吧,只把那些水手留下来,反正说话都听不懂,还得每天给他们准备饭食,麻烦。”
似乎觉得汪执说的也不无道理,蔡沅江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从腰间抽出了一柄长刀。
虽然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可看得懂蔡沅江的动作,腓尼基人就像是蠕虫一般惊恐的朝后拱去,嘴里面还大声吼叫着好像求饶一般的听不懂的音节。
可能躲到哪里去?
噗——
刀刃入体的声音清晰可见,涌出来的鲜血顿时浸透了麻绳。
别看蔡沅江一副书生模样,但是杀起人来毫不手软,毕竟是双屿湾的商人,抬头低头都是和海盗打交道,这儿可没有善良慈悲这些词语,有的只是软弱和好欺负。
而蔡沅江顶多被人称过斯文,但绝对没有人敢说他心慈手软。
一上金色鸽子号就迫不及待的翻箱倒柜,找出两瓶酒抱在怀里的叶麻此时蹲在一旁看戏,他知道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所以流着口水并没有打开。
见着有活要做,于是有些念念不舍的把装着粘稠深红酒体的玻璃瓶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伸出手握着那人的脚脖子,在地板上拖出了一道毛笔画出来似的血迹。
正准备走呢,却被蔡沅江叫住了。
噗——
“一只手一个,不然你得跑多少趟。”
耸了耸肩的叶麻这把力气还是有的,就在他弯腰的时候,人群里面陡然冒出了一个年轻的声音。
“请不要再伤我们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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