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路上山贼一事,不仅将情况知会了京中,还顺带将信息告知了沿途的官府,让他们加强警戒,尽管如此,一行人也不敢再耽搁,一路上紧赶慢赶总算在除夕前日到了京城。
长长的队伍到了京城门口,赵和道:“前方就是京城了,我先进去,免得他人多猜忌。”
说罢,赵和带着自己的队伍往前方走去。
“二姐。那真的是六殿下吗?”
郭羲小声问道,他觉得很不可置信,在他的印象中达官贵人,尤其是皇子之类的定是高高在上,眼睛看不见鼻子。
可是这一路过来,赵和不仅对他们照顾有加,还救了他们一次,人也十分随和,简直和他在书院中遇到的某些权贵之子不太一样。
郭欣点了点头,道:“应是没错,若是硬要说起来,这位还真是咱们的救命恩人。毕竟估计莫霏霏也是受了他的命令才在慈溪镇做生意吧,而我们发家和你读书都是靠着汝芳斋的掌柜才做起来。”
贺留看着前方已经消失的队伍,朗声道:“郎君小姐,我们朝前去吧,将军他们已经在府邸门口等着我们了,莫要让他们等太久了。”
骠骑大将军府门前,挂着几道红绸,满满当当的贺家人坐在门口等着郭欣四人的到来,如此场面,路上来来往往之人莫不侧头观望,打听。
郭欣等人的马车一停下,众人纷纷迎上去,最前头的便是贺老将军和贺老夫人,郭若因着最为年长,便先从马车走下,抬起头的瞬间,除了贺老将军和贺老夫人,众人的表情皆是一滞。
无他,郭若太像年轻时候的老将军了,而且这脸生在女子脸上更是增添了几分动人。
不一会,众人都下了马车。
郭欣四人看着这么迎接自己的不仅有祖父祖母还有和自己一般的小辈们,甚至还有抱在襁褓中的婴儿,他们有些无所适从。
老夫人将郭若等人围在中间,乐呵呵道:“今儿可总算等到你们了,早就吩咐了府上准备好接风宴了,就等着你们。洗漱下榻之处等一应物品都让人安排好了,等你们洗漱过后,便可让人引着你们到前厅用膳来。”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只是郭欣的心好似一直跳得很快,却也不是不安,只是一种莫名的情绪?
郭欣看了看贺家的众人,不知为何眼神频频停留在贺家二子一家上,迟迟挪不动眼睛,甚至还有几次和他们还对上了眼,便也只是微微一笑示意。
……
前厅内,铺着细软的厚毛毯,屋内各个角落都燃着银丝炭,窗户开着小小的缝隙,以防止屋内人被熏晕了过去。
一张大大的圆桌上摆满了不同样式的菜,其中不乏郭欣等人在绥宁城常吃的菜,一看便是特地嘱咐过,圆桌一旁还摆着几个小圆桌,菜式大多都是京城内常吃的样式。
一见郭欣等人走近,贺老夫人热情招呼道:“可算等着你们过来了,今儿的接风宴便是为你们而办,定是和我们坐这个大圆桌,那些个小圆桌是给府里的孩子们坐的。”
贺祖父见大家开始吃起了饭菜,忽而道:“若儿,听闻你在回京的途中被山贼掠去,好在裴家子救了你,方才平安无恙?”
郭若夹住菜的手一顿,郭欣紧紧地看着郭若。
她刻意一路上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就因为知道大姐心思细腻,不知这件事情有没有在她心中留下一个心结,生怕一提起这件事,大姐以泪洗面。
郭若倒是若无其事,看着一脸紧张的郭欣,笑道:“是,若非裴沅救了我,只怕我身上要多上不少的伤,除夕之前可能还不能回到京城了。”
“那我们还要感谢那裴氏子,过些日子便送些谢礼吧,”贺老将军话头一转,道,“只是我也收到你们在路上递过来的信件,我想那山贼只怕不简单,流民竟也如此多,只怕边境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严峻不少。”
郭芷和郭羲连忙将自己的揣测说了出来,只见贺老将军只是淡淡一笑,道:“你们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或许你们受制于有一些消息不传到外面,是以看不清真面目。”
说罢,便瞧见二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也不解释,只道:“如今边境的形势定是十分严峻,在你们之前递信件过来之时,我便有过几分猜想,因此,我也向陛下提过想要到边境去,和那北狄一决高下。”
贺家大子附和道:“对!当将军的就应该战死沙场,那皇帝老爷天天把我们困在京城算是什么回事。我们现在在京城里面练练兵什么的,简直就像被圈养在笼中的金丝雀一般。”
贺老将军撇了贺家大子一眼,淡淡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都当爹的年纪了还不知道吗?那是陛下,容不得你如此粗俗称呼。”
贺家大子轻哼,面上却坚定地认为自己的话是对的。
贺老将军无奈地继续道:“我虽然也觉得将军的宿命是战死沙场,卫国戍边,只是我每每提及此事,陛下都是闭口不谈,要么就是说是边疆的将领也能打仗守住边疆,可是如今的情况。”
贺老将军顿了顿,叹气道:“这很明显就是和传来的线报不符,有着重大隐瞒的情况,若不让我去,朝中还能有谁去呢?”
郭欣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话,心中却是再次对大昭朝的情况作出一番评估,若是依照祖父的话,大昭朝能带兵打仗的将领竟是没有多少?
可是这大昭朝也并不重文轻武,又怎会如此呢?
思及此,贺老夫人长叹:“若非年轻时候的那场战役,咱们大昭朝也不会到了无人可用,无人可信这一个局面,让我们到了这个局面更是……”
说到这里,贺老夫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众人都心照不宣。
贺家大子嘟囔道:“都说是皇帝老爷的事情,若非他不信任爹爹,不让爹爹出去打仗就算了,还不让爹爹培养新的将领出去带兵打仗,真的是目光忒浅了。”
郭欣悄悄看了眼贺家大子,暗道,还好大昭朝没有随处监听的皇帝的耳朵,否则按照这伯伯的嘴,死了多少次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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