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之时,老夫虽然貌寝颜陋,却也并非丑恶至如此形容直如鬼怪。
这是在邙山派遭到灭门之后,老夫愤恨难当,又懊悔自己武功不济,所以一怒之下,便开始修习我邙山派的秘笈当中至阴至毒的僵尸鬼功后方才导致的。
这门武功堪称我邙山派的旷古绝学,学以大成后,便足以傲立武林。但是却有一桩不好,就是练功之时,副作用极大,刺激身体各器官机理,严重诱发畸变。
练成此功之后,人体就会异变得形同僵尸,不类生相。
老夫那时候一心一意要替师门复仇,为此自然不会去管别的。
竟自将这种奇功练成以后,老夫复入武林之中,想挟奇功而往,去找寻大罗天报仇雪恨。却不料彼时彼刻,大罗天却早就已经销声匿迹,烟消云散,绝迹于天下江湖间。
根据江湖传闻,这一事件,是因为上代武当掌门灵化道长和大罗天之主在昆吾山一场决战,结果造成彼此两败俱伤之局所促成。
仿佛一夜之间,大罗天灰飞烟灭,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老夫见自己显然已经不能亲手报仇,此乃天数,非人力能改变得了。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就在武林之中到处游历,意图谋求机缘,重新恢复我邙山派。
但是此举到最终,却也只能是一宗殷切的良好愿望而已,老夫奔走多年,毕竟心有余而力不能足,最终仍难以成就竟功,徒呼奈何。
所谓栽花插柳,得失异果。虽不曾重开我门,因为这多年江湖羁旅浪迹,却也在武林之中,得蒙道上朋友抬爱不弃,赠予了几个诸如鬼脸、僵尸、青面怪之类的侠名匪号。
老夫后来见复兴邙山派一事已完全无望,就只好心冷恝置。以后一直萍踪逐水,如斯忽忽不知何年,后来某天竟忽然发现,自己已来到了此处。
见此处荒山野岭,烟远雪薄,正巧暗合当时热肠冷却,死灰如灭之心境,遂隐居……”
“唉,你这个老头儿,原来竟也是沧桑一世了,都不如意事十过八九啦。”
貂儿摇头晃脑地叹息起来。
李墨染说道,
“人之一生,谁无沧桑,谁又不曾叹息惆怅呢?
只是一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永远莫要再提倒反而为好。这里也只为适间追忆往事,是以和你们随口略微聊上一句。便以后,当都不会再有触及乎此类了。”
虎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却问道,
“方才和我们同行的那位老丐,也是一位风尘奇人。只是不知为何,他却始终不肯将自己的真实名姓透露给我们知晓。
但是看刚刚情形,他应该因为认出了前辈,所以当即快速逃避了开去,似乎前辈也应该认识他。
那老丐的身份成谜,行为举止又处处透着古怪,犹如天际神龙,见首藏尾,实令我们都深感好奇。
所以,晚辈们这里不揣冒昧,特特向李前辈打听一下,却不知那位老丐究竟是何来历?”
那李墨染沉默半晌,似正在回忆默想那老乞丐当时匆忙避走的情形,然后缓缓说道,
“那乞丐躲避得太快,老夫也未及看仔细他的貌相。可是听那乞丐的声音,倒也确实十分耳熟,似乎和三十多年以前,曾驰名天南一带,享誉甚隆的潇湘剑雨吴冀韪依稀相似。
只是吴冀韪那老儿在湖湘地界颇有实力,呼风唤雨该当无所不能,怎么会反而沦落,成为一个流落乞讨的老丐了呢?
以此看来,恐怕那老丐也不太可能真是他本人。但除此以外,暂时却又想不到,究竟还能有谁,和刚才那个声音宛然相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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