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其实心里明白得很，皇后娘娘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拿着她家里的人作为威胁，让她背叛自己照顾了十几年的主人，怎么可能会在真的胜利之后留自己一条性命呢？

她虽然那样说着，但是也许总有一天，会将自己家里人连带着自己一起铲除，省得留下祸患。

而现在，丽贵妃娘娘拉拢于她，她虽然知道丽贵妃娘娘不会带她像从前一样好，但是最起码不会像皇后那样落井下石，也不会像皇后那样恩将仇报。

所以她只能忍一下这份屈辱，答应了丽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将她打发出去之后，心有些痛，对其他人苦笑着一声道:“本宫怎么也没想到，待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宫女居然是另一个宫的探子自己，本宫这些年对她也挺好，她怎么能……？”

楚贵妃与她他是手帕交，见她如此，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她跟前儿，抬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背。

“你担忧什么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能背叛你，自然也能背叛皇后娘娘，总有一天她还会背叛她的新主人，你也不要在意她了，一会儿我从宫里挑一个好丫鬟给你送来就是了，反正我宫里那么多的人也用不着，留着也是留着。

不过姐姐放心，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不会在你宫里安插眼线，你放心用着我的人就是了，等到抓住了皇后娘娘的把柄，芍药一并处理了，她这样叛主的人我们不可能再留着她，她总有一天还是会为了其他人而出卖你的。”

丽贵妃眼眶有些红道:“本宫自然知道，那就劳烦妹妹了，也让妹妹们看笑话了，本宫不知道这事儿突然出现，要不是乔乔刚才提醒我了，也许我心里并不会对她有那些顾虑，还好楚贵妃突然察觉到不对，不然本宫永远也不会察觉到她才是那个宫里最大的探子。”

沐烟乔和楚贵妃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沐烟乔将那茶杯放在手边的小桌子上说道:“贵妃娘娘不用太在意，这种人不值得你伤心，就如同楚贵妃说的那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然拔除掉了这一根钉子，那么也要查查翊坤宫周围是否还有别的眼戏，皇后娘娘自不会用芍药一个人，她也担心芍药有一天会被人察觉，而且芍药也是您的人，她怎么可能一直放在身边呢？她只是利用而已，等到利用完了，总有一天还是会把她处理掉的。”

丽贵妃也明白，就道:“那就有劳其他妹妹了，我这宫里的人我也不敢再信了，万一真的再出一个跟芍药一个一样的，那姐姐我也是心力憔悴了。”

楚贵妃就让她的宫女玉韶去查了，采菊无事可干，也跟着一起去了。

这一下子，宫里可算是翻了天了，晚间的时候，宫里也算是大洗牌，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丽贵妃的一坤宫里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连带着芍药一行，十几个宫女家太监，全都因为和外面的人有关而被拔除，秘密拖出去打死了，只有芍药还守在丽贵妃身边，然而她的脸色却也是十分的难看。

丽贵妃让她立在自己跟前儿，她们几个人就坐在大殿里，用完膳之后让那一行人跪在外面。

外面数九寒天，雪很大，是青石板很冷，那一些人穿着单薄的衣服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看人。

丽贵妃第一次如此严肃，看着宫人说道:“你们既然有二心，本宫也不可能留你们了，本宫不知道你们在宫外到底传了什么消息，但是本宫还是要说，本宫平日里待你们不薄，既然你们选择了叛主，那么就该承担应得的惩罚，本宫本来不想要你们的命，但是本宫也不知道，这些年你们到底是否帮着别人害过本宫，你们是中途来的，并不是一开始就在本宫里的，本宫不知道你们以前是在哪个宫中服侍贵人的下人，所以本宫就当替天行道，就当为民除害了，

来人将他们堵住嘴，每人赏100大板，乱棍打死，然后拖到乱葬岗去，别让任何人知道，全都打死，谁也别告诉，若是以后皇上问起来，就说那些人得了病没有治好，全都病死了，有的告老还乡回家了，这些事情本宫自会说清楚，不用某些人操心了。”

芍药看着被捂住嘴，一棍子又一棍子打下去，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人，脸色越发的白，整个人哆嗦得不像话。

她有些恶心，她干呕得用手捂住嘴，却不敢走，因为丽贵妃娘娘没允许她走，丽贵妃娘娘让她一直看着，直到那些人打得只剩一口气，被人拖回下人房，再也没有音讯了。

芍药晚间回下人房的时候，听着里面唉声叹气的呼叫声音，以及思思艾艾，哭哭啼啼的声音，到底是有些害怕，用被子捂住自己，生怕有东西索他命似的。

然而后半夜她做了一个噩梦，她总觉得有一些冤魂一直在自己身边萦绕着，好像是来找她索命的。

她听见富察贵人以及楚贵妃曾经怀过孕却又死了的孩子就在自己耳朵边喊，让她还他命来。

她听见淑贵妃生的那个大儿子慢慢往她跟前儿爬，咯咯咯的叫，却并不让人欢喜，反倒是让人有些慌乱。

她想往前跑，但是有人抓着她的手，有人拽着她的腿，有搂着她的胳膊，像是五马分尸般一边将她往外拽，她的身体撕心裂肺地疼，她猛地挣扎，却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她好像被鬼压床了一般，她在梦里死命挣扎，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她从梦里清醒过来，而她身边翊坤宫里的另一个小姑娘彩莲哭哭啼啼地夹杂着伤心与难过，她有些许的觉得不对劲。

她抬起头轻声唤了彩莲一句道:“怎么了？你哭什么？这大半夜的真的很吓人。”

彩莲慢慢抬起她那血肉模糊的脸，朝着芍药慢慢咧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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